树林里一整夜安然无事,既没有西绸的追兵,也没有野兽闯入他们露宿的地盘。
霍风华睡到夜里翻了几个身,迷迷糊糊地贴住了苏泽杨的腿,将脸埋在他腿边,睡得深沉。
天蒙蒙亮时,凤天纵第一个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霍风华一只手搂住了苏泽杨的腿,顿时心生不悦,抬脚便朝霍风华肩上踹去,将人直踹得在草地上朝前滑了一截,险些踹进了已经熄灭却还带着温度的焦炭堆里。
苏泽杨和霍风华同时惊醒了。
凤天纵已经翻身站起,朝着外面走去同时喝道:“准备出发。”
霍风华受了惊吓不说,他肩膀也开始剧烈疼痛起来。那时候他和苏泽杨同时受伤,其实都伤得不轻,只是他平时注意护住左肩不轻易活动,能够行动无碍,与苏泽杨腿伤自然不同。
这时他被凤天纵踹了一脚,只觉得又触动旧伤,顿时疼得脸色灰白,低低呻吟起来。
苏泽杨起身蹲在他面前,看他捂住左肩,问道:“碰到了旧伤?”
霍风华苍白着脸点头,故作坚韧道:“不碍事,师兄你拉我起来。”
苏泽杨伸手扶他站起来。
霍风华转过头看凤天纵与他们距离不近,正与属下研究前行路线,便低声对苏泽杨道:“师兄,那天的事情,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苏泽杨垂下视线,纤长羽睫微微颤动,道:“那天的事不要再提了。”
霍风华看他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顿时急道:“师兄,我是真心的,那天也是情不自禁——”
苏泽杨突然横剑挡在两人身前,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稍微冷了声音道:“我说了,不许再提。”
霍风华见他决绝,只得闭上了嘴,委屈地轻叹一声。
凤天纵手下亲兵撤除了周边陷阱,将火堆和露宿的残迹全部销毁,一行人才又上马继续赶路。
今日苏泽杨与凤天纵各乘一骑,只霍风华被绳子松松绑住双手,仍然坐在彭魄的身前与他同乘。
人与马都休整了一夜,清晨时便快马加鞭地赶路,等到疾奔了一个多时辰,他们远离了树林,进入一片荒野沙地之后,战马都跑得累了,便减慢速度缓行一段。
苏泽杨与凤天纵并肩前行,凤天纵忽然开口道:“那天的事是什么事?”
苏泽杨稍一愣怔,顿时明白凤天纵刚才是听到了他和霍风华的对话。这一上午凤天纵似乎都急于赶路一言不发,竟是到了现在忍受不住开口责问他来了。
他手里拉着缰绳,目视前方,道:“没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