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旧案

暴雪之下 荷煜 4738 字 1个月前

秦月章初中的时候跟随父亲去了国外,和魏钦州便转成了线上的网友,常常通过手机聊天。

有一段时间,魏钦州忽然给他说,他想去山里拍银河,七八月的时候,正是观测银河的最佳时期。

魏钦州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没多久,魏钦州跟着学校的支教团去了雪城周边的一个山区,一边支教一边等待观测银河。

“银河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堆星星。”

魏钦州无语:“你是什么老干部吗?我这么浪漫有趣的人,怎么会交你这么个理性无趣的朋友!”

“难道不是?”

“我真的很期待有一天,你能遇见个让你丧失理性的人!”魏钦州带着嘲笑的语气,穿过手机跨越大洋,扑面而来,“啊,真的很难想象,该不会没有这么个人吧!”

秦月章沉默。理性与生俱来,怎么会轻易丢失?

魏钦州却觉得他的话是在诅咒好朋友孤独终老,生硬地转开话题:“其实我支教这个学校,有个小男孩,还挺可怜的。他们班的同学霸凌他,我们这些支教老师也不好严厉地教育,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校园霸凌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秦月章因为专业原因,也接触过不少。

魏钦州说:“好像是因为他爸爸的问题,他自己也挺郁闷的,被打都不敢还手。要不是我冲进厕所,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怎么走脚下的路。”秦月章说,“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别人也帮不了他,这需要他自救。当他自身足够强,别人欺负他前也会多考虑考虑 。”

“你这话有道理,下次我就这么去安慰他!”魏钦州跟了个笑嘻嘻的表情包,“如果你在国内,说不定还可以给他做个心理疏导!”

秦月章不置可否。

他之所以学习心理学,并不是他的共情能力有多强,而是他天生是个极度冷静而理性的人。

所以可以不受别人的情感影响,准确地分析背后的心理原因。

秦月章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喜欢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别人的内心——即使这个人是他歇斯底里的母亲。

那个时候,秦月章产生了一种割裂感。在外面光鲜亮丽、风光无限的母亲,竟然会有发型凌乱,摔砸打踹的一面。

后来,秦月章接触的病人越来越多,发现他们的病因总有相似性。他慢慢感到无趣,但似乎工作都是无趣的。

不过,魏钦州说的那个小男孩,后来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口中。

他的那场支教之旅听说因为一些不太美好的原因而匆匆结束。一年之后,魏钦州申请了国外的大学,跟着母亲一起离开了雪城。

秦月章曾经无意间问起那个小男孩,魏钦州脸色不虞地不想多说,只敷衍道:“没什么,我原先觉得他可怜,后来……哎!算了,不说了!”

后来就不可怜了吗?

连魏钦州这样的人都烦躁得不想多说,秦月章想或许对方确实秉性恶劣。

不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

教室里没有老师,乱哄哄闹成一团。我和晏如在空缺的位置坐下。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