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从警校毕业,一直到今天,在警察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做了六年。
六年,足够改变很多。
她刚入行时,和孟懿一样热血,一样自视甚高。她以为每天会和各种大案相伴,她迫切地想要揪住罪恶,让温暖的阳光铺洒在每寸土地。
但是现实好像和她的理想相差甚远。
每天要处理不知道多少鸡毛蒜皮的小事。邻里纠纷,街头斗殴,醉酒闹事,夫妻不和……甚至还有行人迷路。
有一天还有一个小孩儿打电话,哭着问怎么系鞋带!
警察这个职业,被天然地赋予了无所不能、维护正义的标签。
说没有职业倦怠,那肯定是假的。她是个人,又不是可以永远保持积极热血的中二漫画男主角。
谢宁后来主动申请去管理资料,也算是给自己一个过渡期。
后来她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命令——整理近三十年雪城及周边城市的失踪案件。
久不发挥的专业性与天然的职业嗅觉,让谢宁发现了不对劲。
这三十年来,雪城的失踪案件比其他城市,要多得多。
这绝对不是巧合。
谢宁越整理越心惊,同时心头产生了一个疑问。
命令的下达者——雪城公安局局长陆安弛,是怎么发觉这一切的。
他现在要整理这些案件,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失踪案里,还涉及了十二年前的公路少女猝死案的受害者付小灵……这和最近晏如的玫瑰杀人案有着虽不明晰,却又千丝万缕的关系。
谢宁心头动荡,她还没有捋清楚关联究竟是什么,但她直觉要发生大事了 。
——
秦月章决定跟着晏艳走。
这个决定并不让我惊讶,毕竟他是那么心软的一个人。
当年晏艳也是在阿祖的家里,拉着我的手,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滚滚地滴落。她一边诉说着她生活的不易,一边不停道歉说着“对不起”,涕泗横流,看起来很丑。
但任谁来看了都会心软同情。
只是当时的我没有。
我的家已经被烧没了,但没关系,我可以自己修。我的父亲,晏安德,当年也是凭着自己的手,建了一个栖身的家。
我宁愿去流浪,也不会再回那个所谓的“新家”了。
后来因为情况特殊,我申请了长住学校宿舍。雪花村本来就多留守儿童,宿舍多的是寒暑假不回家的孩子,学校自然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我最后一次见到晏艳,她脸色蜡黄,头发蓬松凌乱,在脑后松松地扎了一个小髻。
“你回去吧。”我隔着学校的铁栅栏,皱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