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还在认真拉拢。
江淮对亡灵书的反应明显有些动摇,但这点,阿飞不可能告诉风逐雪。
他含糊其辞,“不会。”
“那就让他自求多福吧,”风逐雪端起药碗,“我说不定哪天看不惯他就拿他练练手。柳刃也不会为区区一个杀手和我计较。”
阿飞没有为江淮求情,暗自祈祷他能聪明点,在风逐雪面前别晃悠得太明显。
阿飞躺下后不久,周如晦过来探望。
平心而论,他们二人没有特别交情,但周如晦似乎很关心他。这种关心让阿飞极为不自在。
阿飞听见门被推动的声音,率先开口,“周姑娘自己还有伤,为何还要到处走动?”
“多谢关心,我的伤没有你的深。”
周如晦说完后便盯着阿飞看,目不转睛。
若是爱因斯坦这样被美人盯着看,多半心里窃喜,以为她看上自己了,可是阿飞被她注视着的时候,手紧张得在被窝里揪裤子上的线头。
她先开口,“你不是柳月娇,但你还是柳刀宗的人么?”
上来就问阿飞的处境,纵然是面对风逐雪,阿飞也不曾和盘托出。
但是对周如晦而言,这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是风逐雪叫你来问我的吗?”
“我是我,师兄是师兄。师兄要知道什么消息,可不用假口于人。”
阿飞了解风逐雪,因而同样没有多余的话,也想试探她要做什么,于是说,“柳月娇已经死了,我是柳刀宗另派的线人。”
“我只问你和柳刀宗是否是一路人。因为从我的情报来看,你并不那么听柳刃的话。”
“我要是不说的话,你打算怎么办?”阿飞反问。
周如晦眯起眼,“你没察觉到你手上被我扎进了一根针?”
阿飞这才低头去看,手面上的银针已经刺进血管,只听她说,“按照血液流动速度,你一刻漏内不说话,毒素就能流到心脏。”
阿飞脸色一变,立即调理内息逼出毒素,可是过于细微,内气游走周身都无法察觉,阿飞身后直冒冷汗。
“连这个都察觉不到,看来你并不那么专业,你是柳刃临时拉来充数的?”
被眼前女子三言两语就拆穿伪装,阿飞抬头看着她,目光中隐约带着忌惮,“你究竟是谁?”
“周如晦。”她慢条斯理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说是不行了,阿飞把告诉柳刃的一套说辞原封不动告诉周如晦,什么他和弟弟被灭门后无路可归来到柳刀宗,正好长得与周如晦有几分相似,顺水推舟被柳刃要挟上了贼船。
“好。”周如晦点开他的穴道,封住毒素。
这一套下来干脆利落,阿飞几乎连家底都交代完了。
看不出来周如晦有这样的本事,原以为她柔弱无助,只是来找未婚夫,结果多半是个幌子,要将风逐雪引入昭明鬼狱,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周如晦可是风逐雪师父的女儿,怎么可能柔弱无助?
他想到昨晚欲言又止的江淮,后者提醒过他小心周如晦,却没有提及原因。如今看来真是他太大意。
但他还没有想到,周如晦紧接着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亡灵书在不在你身上?”
阿飞强作镇定,“不在。我从风萧萧身上得到此功,但手脚筋脉断裂,无法修炼,又不想直接便宜柳刃,因此在送韩五小姐离开后,将它献给了陆尧,它才答应为我调拨一个帮手。”
眼下江湖不少人都得知杀死陆鸣风的人,就在当天百宝楼坍塌的现场。已经有碧血阁先行一步怀疑到阿飞头上,以后只会有更多人前赴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