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巅峰想邀请阿飞一起观战,阿飞拒绝了,进入另一间房间养伤。
他近乎逃避地沉睡和打坐,但心脏处的伤口迟迟不恢复,还有恶化的迹象,每次换水擦洗的时候,都会留下一大盆血水,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吓人得很。
明明上官如是已经暂时为他喂下药,可伤势越发严重,他差人告诉杨巅峰,杨巅峰自然要像模像样找个大夫来看看。
大夫有点水平:“是慈悲藤?”
“对。”
“你还吃了八琴琼玉丹?”
应该指的是上官如是给他吃的丹药,于是他也点点头。
大夫说得斩钉截铁:“那这伤是永远都不会好了。”
阿飞的脸色一白,彻底失去了任何血色:“为何?”
大夫有条不紊道:“慈悲藤之所以慈悲,乃是看丹田造化运转,运气好,能运转消化,便一生平安,运气不好毒发后吸干内力身亡,八琴琼玉丹则是催杀内力的天下第一毒药,没有任何解药。
尽管暂时能止住慈悲藤蔓延,时日一长,琼玉丹的毒性渗透你五脏六腑,根本无法驱除,到时候慈悲藤还没发作,你就先被八琴琼玉丹害死了。”
大夫看向阿飞,他虚弱得像纸片一样,额头冒汗,胸膛剧烈起伏,只能接着解释:“若你练的是阳功,还能压制住毒素,可是你丹田本就脆弱,练的刀法至阴至寒,有了慈悲藤的阻碍,内力在丹田被堵死,一旦发功,阴功只会向四肢流动,加速毒液攻心,必死无疑。”
阿飞闭了一会儿眼睛,他的心仿佛坠入冰窟,从未有过的冰凉彻骨。
上官如是不仅要独吞阿飞留下的后半段神道秘诀,还要害死阿飞,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是不清楚上官如是知道不知道阿飞身怀亡灵书,否则一定连这武功也要夺走。
阿飞睁开眼时,眼眶中布满红丝目光坚毅,“我还能活多久?”
“最多十天。只要你动手运功一次,毒素便要加快一次,寿命就会缩短四五个时辰。我可以给你开点药止血,别的我治不了,”临走前,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评判他短暂的一生,“你的命太薄了。”
阿飞在床边静坐,盯着地板怔怔出神,许久才再次抬起头,叫人帮忙煮药。
阿飞喝下药,心口疼痛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渐渐消散,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房间。
院落内灯火通明,他抬头仰望,只看到三层楼阁高的石阶。
石阶两侧是密密麻麻排列成方阵的黑甲军士,他们面无表情,腰刀寒芒闪烁,似乎随时都会拔刀砍人。
杨巅峰变相将他软禁了。
阿飞和军士说要见杨巅峰,军士没有为难他。
他通过杨巅峰的命令召唤来了上官如是。
后者似乎和地鼠一样,哪怕对于这庞大的山脉,也打通了数不尽的密穴地道,来得总是非常快。
他对阿飞越来越不耐烦。
阿飞得知琼玉丹的真相,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也没有问他慈悲藤的事,而是说:“我见到了杨文镜,长得是比你好看得多。”
上官如是本以为他发现了琼玉丹的真相,要来质问自己。他也早做好应答准备,无非是画大饼,告诉他有解药,哄骗他快些将神道后半段秘诀交出来。
没成想上来就是嘲讽,上官如是一时愣住了,随后怒道:“他长得再好看,很快也要死在你的刀下。”
长相是他的软肋,一戳就中。
阿飞神色古怪,满口谎言:“他说他也知道密道,也愿意给我更好的条件,来换你的命。”
上官如是轻蔑道:“就凭你?能杀的了我?”
“只是要换你的命,没说谁动手。我杀不了,将神道秘诀告诉杨总管,他难道还杀不死你?”阿飞慢慢走近他,袖口下藏着刀,抵在上官如是的腹部,“神道秘诀我早已背下来,你目前运行的阶段,正是内力最薄弱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