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为了让夏阳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宿景言没少用钱打发他。
给夏家的那些钱,只要不赌不碰毒,足够他们一家好好生活一辈子了,甚至都用不完。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不是夏阳第一次来要钱,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公司的股份自然是不能给,但怎么做到不给自己留麻烦、保住夏鸣的名声同时,让夏阳没办法再威胁他们,这是宿景言要考虑的。
“报警吧。”夏鸣轻声道。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话一样。
“这些年在他们身上没少花钱吧,与其把钱都送给这个人渣,还不如拿去捐了。”
宿景言同意夏鸣说的话,但是并不赞同夏鸣的做法:“你有没有想过,把亲弟弟送进监狱这件事,一旦走漏了消息,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可能就永远都洗不白了。”
夏鸣顿了下。
他刚才被怒意冲昏了头脑,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件事的利弊,现在想来,确实是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能送,有人可以。
他换了个话题:“今天安琪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有个营销号联系她,说自己手上有一份钱莉造谣夏鸣的录音,所以想要问问她有没有兴趣买下来。”
营销号准备带着家人移民不做这一行了,他联系不到夏鸣,只能联系曾今是夏鸣助理的安琪,让安琪出价。
得知了事情经过的夏鸣,小声吐槽了一句:“他倒是聪明。”
无论安琪是站在钱莉那边还是夏鸣这边,最后都肯定会买下这份录音。
“买下来吧,正好可以再逼钱莉一把,顺便我要给他介绍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宿景言瞬间明白过来夏鸣的用意:“你想借钱莉的手,除掉夏阳?”
“对,钱莉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且走投无路的钱莉和一心只想要钱的夏阳,肯定合拍,只要先出错的人是夏阳,这件事就是我占理,他再怎么黑我都没用。”
钱莉现在跟个光杆司令似的,她最痛恨的人无非是夏鸣,夏阳以为是夏鸣把他的女朋友抢走了,最痛恨的人也是夏鸣。
有了一致的目标,不怕他们合作不起来。
他手上有钱莉的黑料,这些黑料足以毁了钱莉,而现在需要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夏阳出手,能让他抓住把柄的机会。
“为了这么点事儿就喝酒去啊,你不会是酒驾回来的吧?”
“不是,我到家门口停好车才喝的。”宿景言身上的冷气收敛了些,心情也好了不少,“心里有点烦,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你。”
夏鸣的心里一阵温暖,比冬天里的阳光还要暖和。
他说:“我不需要谁来保护我,我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尤其是玩舆论,我可是你的前辈。”
他上辈子之所以能在娱乐圈风生水起,是因为有着对舆论独特的敏锐度和操控舆论的能力。
重来一次,看透了很多东西,也更加看懂了人性。
他现在有了软肋,要趁着夏阳这把钝刀还没变成利剑的时候就把他给废了,否则只会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还有名义上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你需要保护,是我想保护你。”宿景言摸了摸他的头,任由细软的发丝穿过自己的指缝之间。
眼瞳中倒映着夏鸣的笑容。
“拍综艺好累啊,过段时间我们去度假吧,我想去欧洲。”夏鸣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疲惫的困意。
“好,到时候多玩几天,新公司选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已经有眉目了,给我心仪的公司递了简历。”
夏鸣投递简历的公司是一个小公司,名气不大,甚至很多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公司会成为顶尖的娱乐公司,再过两个月,原著中的某个重要人物会被那个公司签下来,作为未来的当红偶像全力培养。
选择这个时间段找经济公司,除了想结识一下这个人,还有个重要的因素。
他现在像个无业游民一样,总不能时时刻刻麻烦李炎帮他处理绯闻、热搜这些事,找个公司比较方便。
“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个工作室,不是更方便吗?”宿景言问。
世界上哪里会有比自己当老板舒心的职业?
“因为自己当老板太累了。”夏鸣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平时就挺忙的了,要是我再去当老板了,那我们两一年见面的次数估计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给别人打工,拍完戏时不时能休息,自己当老板,拍完戏还得看员工拍戏,他可没有带孩子的爱好。
宿景言笑着说:“等回去我把工作调整下,尽量多空出时间来陪陪你们。”
宿谨川也快玩回来了,到时候有人在公司坐镇,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打了个哈欠,夏鸣困倦地哼了下:“困了,抱我去睡觉。”
一夜好梦。
餐厅经营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今天大家接到了杰克的委托,他养的动物失踪了,请大家一起帮忙寻找。”
郑飞话音刚落,小老虎举起了手礼貌问道:“不是应该找警察叔叔吗?我们不会查案啊。”
郑飞倒是没有慌乱,用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话术敷衍道:“因为丢失的动物不是什么珍贵的动物,是鸡舍里唯一的一只公鸡,找警察太浪费警力,所以他给你们送来了委托,希望你们能帮帮他。”
糖糖学着小老虎举起了小手,疑惑地问:“既然不是什么珍贵的动物就不要找了吧,我们去市场里买一只送给他吧,一只鸡而已,不贵的。”
“这只鸡是杰克开动物园第一只养的动物,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所以一定要找回来。”
这么蹩脚的借口,无疑是为了能让任务顺利进行下去临时想出来的,几个大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森森:“那只鸡叫什么名字啊?有了名字我们更好找到它。”
“叫小明。”
糖糖:“那它有几斤几两重?这样找到了之后我们才知道是不是小明。”
米糕:“它的个子高吗?鸡冠红不红,有没有受过伤。”
小霖:“它有对象吗?身上有没有胎记?”
【师父求求你们别念了。】
【笑死我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警察办案都没有这么严谨。】
【现在的小孩真是厉害啊,要搁我,我只会问一句,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别问了,给人家留点隐私吧,再问它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出来了,给人家留条底裤吧。】
哪不知几个小朋友越问越上瘾,根本停不下来。
森森:“它什么时间点消失的,消失之前有没有惨叫过?”
糖糖:“它的家人知道它失踪了吗?我们能不能去采访一下受害鸡的家属,有助于破案。”
米糕:“它失踪前后有没有什么离奇的事情发生?”
小霖:“动物园最近有没有来什么可疑人物或者可疑的鸡?”
森森:“会不会是遇到了真爱,离家出走了?”
【够了,我说够了。】
【你们能不能照照镜子,要说起可疑,谁能比你们更可疑啊。】
【快制止这场无休止的十万个为什么吧。】
【他只是导演,他又不是嫌疑人,你们办案也太草率了。】
【森森的猜测可能有些道理。】
郑飞忍不住打断了他们:“那只鸡是一只平平无奇的鸡,是杰克去喂鸡饲料的时候忘了关门,悄悄跑走的。”
苏扬摸着下巴感叹:“看来还是一只向往自由的鸡啊。”
夏鸣/宿景言:快闭嘴吧你们。
忍无可忍的夏鸣大手一挥:“既然有了委托,我们就尽力去调查一下,大家回房间换上轻便的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去鸡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点了点头,十分钟后整装待发地在客厅集合。
森森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还去厨房翻找了一阵,找到了一个空的米口袋。
“你带这东西去干嘛?”宁思白问。
“当然是为了抓鸡啊,抓到了可以把他装在这个袋子里,我本来想用网兜的,但是我没有,就觉得米口袋其实也不错。”
森森的想法确实很周到,大家都愣了下,心中悄悄感叹一个五岁小孩居然有这么缜密的思维。
夏鸣本来也是其中的一员,但这个情况仅仅是在森森说出他拿米口袋的真实目的之前。
“爸爸,有了这个带袋子,我们到时候就可以悄悄地把鸡抓回来做黄焖鸡吃了,父亲做的黄焖鸡味道超级好,我可爱吃了。”
宿景言听力好,还配合地咽了下口水。
黄焖鸡啊,确实是好几天没有吃了。
想到这里,宿景言的心还真有些痒了起来。
“你们要是想吃可以回家吃个够,今天是在做任务,少说这么不切实际的话!”夏鸣咬咬牙,“你们两个给我把口水咽下去!”
【这综艺的伙食对宿景言和森森来说,还是太差了点吧。】
【肯定的,我怀疑他们来参加这个综艺会不会有一种自己在参加变形记的感觉。】
【在家:鲍鱼龙虾大闸蟹,在综艺里:土豆青椒西红柿。连吃一顿鸡都要偷。】
【心疼森森,看把我们崽崽饿得一天只吃得下三顿饭了。】
【他每天吃那么多,但是根本不见长胖。】
【宿景言也是,森森上次发的照片虽然看的不清晰,但能看到宿景言的胸肌和腹肌。】
【我已经把照片设置成壁纸了,每天激励自己减肥。】
几人来到了鸡舍,夏鸣站在鸡舍外面等着,其他人都进去了。
原本挺空旷的鸡舍,瞬间变得拥挤起来,鸡吓得四处逃窜。
小老虎伸手抓了一只拎在手上。
用“核善”的眼神看着它:“嗷呜嗷呜嗷呜?”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只鸡失踪了,叫小明。
“咯咯哒,咯咯咯咯~”
老弟,你先放开姐,咱有话好好说。
森森放下它,又重复了一遍:“嗷呜?嗷呜?”
你认识吗?
“咯咯咯,咯咯咯咯哒——@$$&(&。”
确实是有一只鸡不见了但是那只鸡不叫小明,叫做@$$&(&。
森森迷茫地歪着脑袋:“父亲,你听懂了吗,它说那只鸡不叫小明,叫... ...叫... ...我不会念它的名字。”
“格雷斯·鲁伯特。”宿景言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念出了这个过分羞耻的名字。
苏扬瞬间就叫了起来:“什么???一只鸡的名字居然这么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