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景言进了浴室,夏鸣到处找也没找到剪刀,他对这个家不熟悉,东西放在哪里完全不知道。
现在家中就他们两个人,夏鸣也就没去问宿景言。
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看到床头柜上的金属打火机,夏鸣心中有了办法。
大概比划了一下自己需要的丝带长度,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很清脆。
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
夏鸣看了眼黑色的丝带末尾,挑了下眉。
不能说好看,但也勉强能用。
他走到衣帽间,刚打开衣帽间的玻璃门,整个人都愣住了,里面的衣服该正经的很正经,不正经的也非常不正经。
右边挂着的是整齐的定制西装,黑色、灰色居多。
左边挂着的全是各种各样布料少得可怜的衣服。
夏鸣愣了下,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件放在手里仔细观察。
一件红色的毛衣,正面看没什么奇怪的,背面却是大露背的设计,绝对不可能穿出门。
毛衣并不是宽松的款式,照这个衣长和袖长来看,很明显就是给夏鸣准备的。
嘴角抽搐了两下,把毛衣挂回去,而后又拿起了一件。
那是一件白色的短款旗袍,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也是属于夏鸣的衣服,上面还有白鹤的刺绣,做工、材质、走线、版型,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挑不出毛病,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一位很厉害的设计师的手。
受沈柏书的影响,夏鸣对刺绣也略知一二。
这件衣服上的刺绣是专门请人绣上去的,工艺也是没得挑剔。
他进来本来只是想照个镜子,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把旗袍取下来,夏鸣笑笑:“就你了。”
旗袍穿在身上有些冰凉,白色的布料很光滑,加上他皮肤白,效果更是拔群。
腰身收得不够紧,但也可能是因为夏鸣最近又瘦了一些的原因,除此之外,都很合身。
旗袍是立领,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脖子处的皮肤,夏鸣把丝带在领子外围上绕了一圈围过来,系成了蝴蝶结。
长短没有控制好,导致蝴蝶结的尾巴一边长一边短,倒也很有特色。
白色加入一些蓝色的点缀,为这件旗袍带来了些生机,上面的小动物图案与旗袍并不相配,甚至有几分突兀。
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夏鸣“啧”了一声后吐槽道:“宿景言眼光挺不错嘛,便宜你了。”
眼睛中是淡淡的笑意,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刚好宿景言也洗澡出来了。
水雾从浴室里倾泻而出,房间里染了一层湿润的水汽。
呼吸间是淡淡的香气,夏鸣并不太熟悉这个味道,和宿景言平时用的香水味有很大的区别,不似木质香也不太像是花香。
他笑着看向宿景言。
在家里自然就没那么拘谨,他的耳朵并没有收起来。
上面的绒毛沾了水,软趴趴的,头顶湿哒哒地滴着水,水珠你追我赶,最后调皮地落进了那块并不显眼的白色浴巾中。
眼眶很热,像是下一秒就会起火一样,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夏鸣洁白的双腿上时,这种灼热一路烧进了心里。
喉结动了动。
宿景言坐在床边,冲着夏鸣招了招手:“宝贝,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嗓子很沙哑,每个字就架在火上烤了一遍后才被吐出来。
夏鸣笑着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脚尖微微点地,翘起了二郎腿,本就短的布料现在更是要遮不遮的,十分调皮。
手轻轻从宿景言的脖子后面绕过,从另一边抬起了宿景言的下巴。
难得他的手今天并不冷,碰触到皮肤上还带着一点点温热。
但这热量对宿景言而言并不能称为温热,更像是沙漠里的太阳,能把所有的植物都晒到干枯。
这样的想法让宿景言心如擂鼓,久久不能停歇。
哪怕隔着皮肤,夏鸣也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笑了笑,夏鸣问:“你不拆礼物吗?”
宿景言这才反应过来夏鸣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确实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最贵重的礼物。
哪怕脖子上系着的是最便宜的丝带,有了夏鸣这个礼物的衬托,也能让它瞬间身价暴涨,跻身奢侈品的行列。
更别说是夏鸣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他的宝贝。
这份礼物他很喜欢。
手指捏住丝带的一端,火焰烧出来的痕迹摸上去格外的扎手,轻轻一拉就开了。
“喜欢吗?”夏鸣问。
“喜欢。”宿景言眼中含着能腻死人的深情,生怕这是自己的一场梦,手指一点点描摹夏鸣的面容,从眉眼到嘴唇,再到锁骨,很是疼惜,“你送的礼物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礼物本身很贵重,但夏鸣亲自送出,更是珍贵。
那是一个绵长的吻,像是溪水在缓缓流淌,并不热烈,却能流淌许久。
舌头在嘴巴里画着圈,采摘着夏鸣这颗诱人的果实。
很香,很甜。
随之一起涌入口腔里的是夏鸣最喜欢的黑咖啡的味道,倒是早已经尝不出苦涩了,只是带着一股子诱人的香气,惹得宿景言心痒难耐。
空气中依旧是他身上的香气,刚换的沐浴露不知道夏鸣是否会喜欢,湿润的头发现在也有些干燥,嗓子里更是烧得发疼,得不到半点缓解。
指尖有些颤抖,宿景言的手艰难地捏住旗袍上的蓝色蝴蝶扣,轻轻一动,扣子就开了。
像是劣质品一样。
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宿景言是故意让人这么设计的。
“宿景言。”夏鸣缓缓吐出这三个字,眼角带着一抹红色,呼出来的气比浴室里跑出来的气体灼热上几分。
“嗯,我在。”
“我爱你。”夏鸣说。
哪怕声音是哑的,也依旧压抑不住他满腔的爱意。
心跳得好快,像是下一秒钟心脏就会蹦出来一样。
夏鸣的呼吸也渐渐变快了。
平时胡闹惯了,让他说这么肉麻的话多少会有些不太适应。
他动了动身体,手指穿过宿景言的发丝,喃喃道:“你怎么那么好啊。”
宿景言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夏鸣的脖颈之间,瓮声瓮气地说道:“是你太好了。”
对夏鸣而言宿景言是一道光,但对宿景言来说,夏鸣也同样是。
他让宿景言感受到了爱一个人是一件多么叫人愉悦的事情,让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忽然想到:啊,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这么开心。
从前的人生里,宿景言从来没见过夏鸣一样的人,也总是以为,自己以后的人生也依旧会这样。
但是... ...
“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
宿景言不想对夏鸣有所保留,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送给夏鸣,让夏鸣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以前他听自己父亲说过: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哪怕给他最好的东西,也常常会觉得亏欠。
从前他只觉得是父亲在说笑,但真的遇到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彻底理解了父亲说的话。
他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夏鸣,哪怕是这样还是会觉得不够,还是会觉得夏鸣值得更好的。
好奇妙的感觉,汇聚在了他的血液里,让他的心脏为之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