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出这样的事儿,我还是要细细点算一波人和我一起冲过去的,行礼估计也得精挑细选一番再出发。
可如今都听到了这等十万火急的消息,哪儿还顾得上这些呢?
我只把一个包袱在背上,从马厩里挑了一匹最快的马儿,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过去,三天之内途径三州,路过三个驿站,换了三匹快马,就是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追上他们,中途几乎连吃饭睡觉都在马上,连客栈也不住,怕的就是浪费了一丁点儿时间,就追不上他们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我计划途经蒙刀山抄山中的近道,可没想到遇到倾盆大雨导致的山体滑坡,巨石滚落,桥面断裂,连身经百战的马儿都受了惊吓,不肯随我上山去,我只好绕道而行,为此耽误了两天,便越发心急如焚。
梁挽等人只怕已经和我拉开距离了,就算他们想等我,也不能冒着风雨在等啊。
于是马不停蹄又赶了两日,终于到了小无相山的山脚。
我从山脚眺望山形,只见一副起伏颠簸如水墨画的景色就这么凌然抖落到了眼里,那远处的黛色山影叠着重影,墨色晕着天色,宛如一幅幅墨液浸透了的贝壳与玳瑁,就那么层层地镶嵌在天空的一边,就这么远眺一会儿,感觉这巨山好像会从静止一下子跳动到你的眼前,那种扑面而来的雄壮气势几乎让人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敬畏感。
可惜只能这么随意一瞥,没办法花更多时间去欣赏景色,我迅速沿着白石山阶顺级而上,到了后来不是走而是飞奔,飞奔也逐渐加速变成了雷电一般的飞驰。
飞驰不久,我又远远看见了巍峨如宫殿一般的层叠宅舍,那建筑是依山而建,托山而出,飞檐如山角、彩漆如山色,朱栏似山鳞,当即觉出了这是嵌入山体的一个门派,从建筑结构来看,倘若下方建筑产生剧烈的爆炸,引起巨石滚落、山崩地裂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儿。
看来云珂所言非虚啊。
我于是越发催动内力,一路如风如云般地疾驰到了门口,却赫然发现了一派身着黛青色弟子服饰的人被拦截下了。
为首一位弟子似乎有些年长资历,见我如此年轻,又骤然现身,便沉下面目警告道:“这位小兄弟,我家掌门如今在会见贵客,今日不见其他外客,若非事先受邀,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我只急切道:“在下林玄青,是梁挽、阿渡和冯璧书的朋友,他们进入之前应该和你说过我会过来。”
那弟子冷声道:“我和之前的师兄换过岗,接见这几位贵客的人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过什么。所以还请你稍待。”
我眉头一皱:“稍待是多久?”
那年长弟子道:“等掌门见完了贵客,歇息完毕,我再与你通报。”
我这就急了:“那不得大半天都过去了?我有急事要进去,等不得的。”
我当即往前跨了一步,那弟子面上却掠过一丝警惕和轻蔑,冷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说了要你稍待就是稍待,你若再往前一步,别怪我剑下无情了!”
我看了看他的腰间配剑,忽心生一记,面上不由自主地就带了一丝儿蔑然的笑:“你管这也叫剑?你就是拿这样的玩具来威胁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