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高悠悠、郭暖律就这么在刚恢复不久的情况之下去三打一,可还是打出了各自的风范、各自的气度,让我在化解寒劲儿时还能看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梁挽的轻功飘逸,在空中也如浮游于踏板之上,时而低沉如扫,时而高高跃起,手握住飘下来的绢帛经幡,握住之后,又蕴入内力而迅电般击打出去。
这一击打是化软为硬,以刚蕴柔,那柔软的绢帛在他手中便犹如一条探海抬首的白龙一般,进则龙抬首,退则龙扫尾,绢帛起伏正如首尾交错、浪翻云卷、龙舒蛇走,使曾雪阳一时视线受阻,一时下盘受拦,一时前后如无人,一时左右似都有剑光气劲儿互相包裹。
比如那郭暖律,穿梭其中,如真正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腾展开来如蛇如蟒如曲水的一把剑,竟然能被他缩成那么小的一个点儿,精准无比地透刺过绢帛的间隙,刺向那曾雪阳因绢帛穿抽而稍稍慢了一寸的身躯。
竟在对方抬掌的瞬间在手臂上点了一剑,留下了一个慢慢扩深的血点!
这得是多精确的控制力?多可怕的腕力?
多一分是太深,少一分是太浅,他却能不多不少,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地刚好在那一点绽出血花儿。
高悠悠指尖如转轴拨弦一般优雅起伏,上下气劲儿一时激射如云弹,一时急飞似气柱,完完整整的大殿也被他的气劲儿激得不得安宁,那凹了一边儿的柱子,削了一角儿的桌子,缺了一腿儿的椅子,以及曾雪阳身上碎了一大片儿的衣角,都在昭示着他招式的凌厉和内功的深邃。
我在默默叫好的同时,也忽然惊觉出了一道儿影子附着在我身后。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刚想抬剑刺去,却见一对光和影挡在了我的身前。
光是阿渡的剑。
他的剑光一闪,便迅速割绕了一个想偷袭我的人的咽喉,那柄柔柔软软的剑到了他的手里,是欲拒还羞、慵懒闲致地往对方脖子上那么一拉一扯,就带走了一个人的大好性命!
取完,他甚至还随意而冶艳地冲我一笑,仿佛是有意想让我看看他的剑法和身段,炫耀完了还仰脸眨眼,好像在问我:“聂哥,我的剑法怎样啊?”
我冲他漾了一笑,却忽然雷惊电怒一般甩出一剑,在他的笑容还未转为惊愕时我就擦过了他的身侧,手中的剑尖螺旋之中急刺入了另一个扑过来的人的胸膛,然后“夺”地一声儿从胸口钻出,带了一泡儿血花如泉丝儿一般钻涌出来!
他眼里映入了这样粗暴而凌厉的红,瞬间眼球也被染红了一般,杀气和意气混杂入了笑容,使他几乎在那一瞬间战意大兴,想和我对剑起来。
可看了看我,他又似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冲到了冯璧书的身边!
冯璧书左手似伤势未愈,可右手却挥了一条带链子的刀,链如一梭子银线在墨纸之上乱蹿,刀如一瓣儿的铁莲与各色武器碰撞、摩擦,几乎乱舞出了一阵阵一簇簇的火花。
四碰八撞之下,他身上虽然多了八道伤口,可却靠着阿渡的加入,缓解了一对多的压力,竟然成功越过了聂楚容身边待着的四个铜墙铁壁般的护卫,直接冲向了楚容!
这是想做我刚才未完成的事儿——擒贼先擒王么?
我心中百感交集,却发现楚容见了冯璧书冲过来,几乎是新仇旧恨一起,脸上顿时露了狠色,那袖袍之中气劲儿涌动,忽然变得鼓鼓胀胀起来!
不好!
我当即冲上前去,做了一件儿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儿。
我一剑刺向了未曾防备我的冯璧书!
聂楚容惊喜地看向我,袖间的鼓胀之势顿时迟了一滞,好像蓄势待发的什么慢了一步似的,阿渡当场发出一声惊呼,并及时地抖出一剑来阻,我的剑尖却在碰到阿渡急速飞来的剑尖之时,借此转了一折,迅速刺到了失了防备的楚容袖口!
剑尖登时挑出了一个机扩物事儿,我瞬间一个翻滚,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果然是一件儿装着火|药的机扩匣子。
这家伙居然随身携带火|药?
疯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