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本想直接去找唐约的,没想到临近出发之前得了一个重要线人的报告,透露了一条要紧的消息,说是带走聂楚容尸体的人,很可能到了平州。
我就和梁挽临时改变了计划,取了快马,星夜兼程地赶赴平州。
情报中提及,此地的聂家分舵和当地帮派爆发了剧烈冲突,几个酒楼被砸烧,许多店铺被焚毁,不知其中是否有浑水摸鱼,或者无辜受累的,反正许多人死于这场声势浩大的激战,也有聂家分舵的人被擒获以后,拖到了菜市场,一一处决,刀起刀落,血流成河,看得当地民众连连叫好,那带走聂楚容尸体的下属,名为聂成滔,便是有意投奔当地的敏帮帮主——盛敏。
而我刚踏入平州的第一步,就看到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那城楼之上高高悬挂着一个装着人首的盒子,下面赫然写着三一行大字——奸贼聂楚容毙命于此。
他们把楚容的脑袋割了下来!?
我只觉全身血液纷纷倒转逆流到了脑袋那边,瞧见那下方百姓纷纷围观,还听见有个说书人义正言辞地说着聂楚容的罪行,好像一句句是四面八方而起,是直冲着我的耳膜里钻的,震得我耳边嗡嗡作响,我正欲从小巷之中冲奔而出,却忽的一僵。
因为梁挽从背后迅如闪光地出手,他以手指迅速戳了我背后一个穴道的位置。
我原本的如火急怒,当即转为了泄气,疑道:“挽挽你干什么?”
出乎我意料的是,梁挽只是揉着我的肩膀,沉声提点道:“小棠你先冷静一下,那首级悬挂得极高,也极远,你真能看得清那是谁?”
这……倒是不能,我只能这样远远看着,看得见那披头散发,看得见血污轮廓,可却无法确定那首级是否是别人的,也不晓得那是否存在易容过的痕迹。
他又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城楼附近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又收回了目光,闭了双目去细细倾听,当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自己确实是被冲涌的情绪裹挟上了头,若非梁挽点住,只怕多年老手都要栽到阴沟里去,终于叹了口气,承认道:“外围至少有五到六个高手潜伏。”
梁挽松了口气:“你总算冷静下来了,倒是比我还多看出了一个人,那么……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了么?”
我摇摇头,只是震了一震身躯,像是卸掉了许多的劲力:“其实你刚才戳是戳了,可我蕴功于内,此刻已经解开了……”
梁挽笑道:“看来你的功夫又进一步了?”
这倒不是重点,我只是着眼于眼前的景象:“这首级高挂,高手潜伏……是一个很好的陷阱。”
“你觉得这是针对谁的陷阱?”
我沉默了一瞬,老实道:“也许是针对云珂,也许是聂家的其他旧人,也可能是……”
我还未完全分析完毕,却忽看见一道雪白如云的身影,从围观的百姓之中一跃而起,如飞天振翅的白鹤一般冲上城楼,去夺了那首级盒子!
是聂云珂!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当即紧了呼吸,却瞧见那他带着首级冲下来,在惊呼之中降落于地,犹如一把巨剑砸在了大地之上,看热闹的闲人们纷纷被吓到,却有五个人不退反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袖之间精芒闪动,刃随风起,人如风进,如五道剪子似的裁向了聂云珂!
一个人抬起一道儿大刀,向聂云珂脖颈之上砍去!
一个人甩袖如甩云,衣袖挥动之间激出了一道儿流石,冲聂云珂的左手急弹而去。
一人悄无声息闪到了云珂背后,一剑刺向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