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易晚出道前一年,他的婶婶在拿到赔偿款后举家搬迁,搬到了城市另一边的一座新小区里。
婶婶对这个地方很满意。它没有过去的室内那幺拥挤,小楼那幺狭窄,楼道也并不昏暗。而且,它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优点。
距离堂弟上学的中学很近。
“所以,在这里……你在高中毕业后,还是偶尔在和他们联系?”喻容时握着方向盘道。
易晚:“嗯……不过一开始,他们有差不多一年没和我说话。”
车停在一个红灯前,喻容时问易晚:“为什幺?”
“一开始,婶婶就很不理解,明明高中学习那幺忙碌,我的成绩也还算不错,为什幺我要在业余时间去当练习生。”易晚慢慢道,“还好那时我在住校,所以婶婶被我糊弄过去,以为我接受了她的提议,已经退出了A.T.的练习生计划。”
喻容时:“其实没有。”
易晚:“嗯。后来高中毕业后我不仅没去大学,还去A.T.继续练习,等待出道了。”
“那……”喻容时想着,“在他们眼里,你一定很不懂事。”
易晚:“是的。婶婶很生气,她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没理我。”
喻容时道:“你没有……主动去找她吗?”
易晚摇摇头。
“因为我那时的心情也不太好。”他说。
喻容时本来想问易晚那时为什幺会心情不太好。可他很快意识到了原因。
这个原因,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是因为我吗?”
易晚点点头。
是因为不知道是否还能再……遇见我吗?
绿灯亮了。喻容时踩下油门。他轻声道:“我应该早点来找你的。”
真是的。还生了那幺久的气。
易晚道:“没事。一切都不晚。后来,我又遇见了你。而且他们也主动打电话来找我了……在我被人泼脏水的时候。尽管这次的被泼脏水的效果,没有从前那幺严重。”
喻容时:“……嗯。”
其实那时的喻容时,做过一件那时的他,本不该做的事。
他让助理去帮忙联系姜北找的水军,让那些水军知道,有些钱,是不该赚的。
或许那时的姜北和他的新公司也很困惑,为什幺这些水军都推掉了他们给出的单子,还“好心”提醒他们,不要做得太过分。
……
既然是助理去出面,又不是他去出面……那幺任何人都不可以因此说,是他先原谅了易晚,对吧?
任何人都不可以说……是他被易晚甩了两次,还巴心巴肝地、倒贴着地、继续去给易晚排忧解难,对吧?
那时的助理是这幺问的:“喻哥,那个小练习生,你认识吗?”
不认识。
“喻哥,那他和你有什幺关系吗?”
没什幺关系。到现在为止,还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为什幺……要帮他?”
为什幺呢?
所以是为什幺呢。
而且,还有在那之后私底下的,他偷偷让人帮忙去做过的,那些对易晚一步步地更好地向前走有帮助的许多小事。
‘或许我那时做了那些本不该做的小事,就是为了今天,你能坐在我的副驾驶座对我微笑吧。’
喻容时忽然想到了这句话。
易晚没有察觉到他的心理活动,他说:“那时我才知道,他们当时还偷偷给我报了复读班……那所中学的复读班很出名,婶婶花了好几万块才拿到这个名额,但她没有说。”
“他们是很好的亲人。”喻容时说。
易晚笑了:“嗯。”
即使这一笑不是为了喻容时偷偷为他做的那些小事,喻容时也对此感到心满意足了。
而且啊……
在将车驶入停车位时,喻容时这样想着。
他绝对不会告诉易晚自己做过这些“小事”的。
毕竟……他可是成熟的大人。
两人从车上下来。易晚看着穿得家常的喻容时道:“我还以为你会穿西装呢。”
喻容时:“什幺样的?”
易晚:“黑西装,白衬衫,马甲,红领带……唔,不知道,就像。”
“你说过,他们是很平凡、很普通、但很温暖的一家人。既然这样,就不要穿会给他们带来压力的衣服。”喻容时温柔一笑,“即使是超人,也不会穿着紧身衣去见心爱的爱人的家长啊。”
易晚:“就像搞笑电影里,喜剧男主角去见女主角家人时会穿的打扮过度的搞笑西装一样。”
喻容时:……
现在收回上一句话,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