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生日那天在脖子上戴上定位项圈, 希尔诺察觉到尤珈的心理状况又改善了许多。
老师对他的态度变得更为自然、稳定,不再忽而神经质地做出亲昵的互动,也不会忽而冷淡, 或是抵触。
海上阴沉的风暴,在狂呼了无数个夜晚后,终于回归了宁静, 愿意环抱着小船, 蜷缩于温暖的港口。
锁住风暴的,是两枚项圈。
第一只项圈给予老师靠近他的勇气,第二只项圈给予占有他的安全感。
希尔诺摸着脖颈间的银环, 感触其上沾染的体温, 对当初突发奇想的选择画上对钩,打出满分。
项圈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履行定位的职责,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尤珈老师感受到他的爱与信任,让老师觉得他不会轻易消失,让老师意识到能将他掌握在手中。
如果可以, 其实最好上个什么禁忌的血咒,血咒的内容是:当希尔诺不爱尤珈时,他就会当场死亡。
可惜, 尤珈老师的心灵很脆弱, 承受不了刺激的内容, 会一把将太过炙热的情感推开。他必须用温和一点的手段,用老师能够接受的温度。
为期一个月的旅途行程由老师所安排,但具体的细节则可以由他调控。
一点点去触碰对方的界限, 一点点拓展边缘, 让老师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 去做那些感觉“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他牵着尤珈老师去爬山, 去坐在山顶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也坐在山脚下喝着小镇上特质的乳茶。
他牵着尤珈老师去抓瀑布里逆流而上的夜光金鱼,笑看老师比他还笨拙,却又在短短几十分钟后被迅速打脸、超越。
他们一起蹲在花圃间,向热情的妇人学种特产的茶花;也跟在羊群的背后,帮助放羊人短暂地看守草场。
希尔诺不知道尤珈老师是否同样享受,但至少老师每晚开始按时睡觉,看上去不再那么劳累。
回家的路途中,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希尔诺冷静地回顾过去一个月的行动,复盘起与尤珈的相处。
短短的二人旅行里,他确定下来两件事。
第一,尤珈老师自身的心理状况堪忧,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好。
老师总在以一种很悲观的态度面对人和事,尤其不在意他自己的安危或感受。
初步判断是由于过去的心理阴影。或许是童年在孤儿院的经历,或许是十年前让老师绝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