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雨声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潮湿中,雨刮器推开玻璃上的雨幕,将寂寥的大道露出,重复着单调无趣的动作。
车里空调声音嗡嗡作响,陈识靠坐在副驾,扭头盯着窗外被雨水砸得琳琅满目的城市灯光。
一个踩停的红灯,放在大腿上的手忽而被陆执与抓住,轻轻捻去指尖残余的一点水渍。
“冷吗?”
“不冷。”
“手指冰成这样,还说不冷。”用掌心柔柔包着陈识的指尖的动作很是轻柔,陆执与松了刹车,单手操控着车缓缓向前开去。
陈识抽出自己的手,低声嘱咐:“开车的时候认真点。”
“你在我旁边待着,我很难专注的。”
陈识抿唇沉默。
“你没吃东西吧?等下先回去洗个澡,我给你叫点东西回酒店吃吧。”
“我不太饿。”陈识说。
“我挺饿的,你就当陪我了。”
拒绝的话在喉咙处绕了又绕,向来吃软不吃硬的陈识真的很难拿出什么强硬的态度对待这样的陆执与。
“你放心,只是吃东西,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其他事情的。”
才刚洗完澡,陆执与叫的餐就已经送到了房间里,陈识打开房间门,让服务员把餐车推了进来,也回房间洗了个澡的陆执与穿着酒店简单的浴袍跟了进来。
“头也不吹。”他习惯性地伸手揉了一把陈识湿润的头发,“先去把头吹了,当心感冒。”
没吹头难免会受凉,陈识揉了揉酸涩的鼻子,去浴室简单吹了吹头发,服务员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一桌香味浓郁的食物。
旁边还放了一杯黑乎乎的药。
“提前喝个感冒药吧,别真生病了。”
陈识也没拒绝,端起杯子,捏紧鼻子,昂头一口气就喝完了。
用舌尖卷走最后一滴药汁,陈识坐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开始吃起面前的东西,陆执与帮他布菜的动作很是恰到好处,正好都是上一个菜吃完的间隙递来,根本没给陈识太多思考的时间。
而陈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他只是比较沉默,安静地享受完陆执与的照顾后,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低声开口。
“陆执与,你对Finn、对很多个像我一样的人,都会这么细心温柔吗?”
一句话打得陆执与微愣,可很难从陈识坦然的神态中看出任何怒意,陆执与稍加思考,便回答道:“没有过像你一样的人,你是唯一一个。”
清楚看见那双黑眸里颤动起了涟漪,深邃的蓝眸化了晕都晕不开的浓情,直勾勾盯着陈识。
“宝贝,你真的可以相信我,我从来懒得在这种事情上面讨好任何人。”
陈识呼吸微重,他动作小心地咽了咽喉咙,撇开头后,也扯断跟陆执与灼灼对视的目光。
“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行吗?”
有所松动的态度让陆执与面露笑意,他亲昵地用着自己擅长的方式,指尖眷柔地蹭着陈识的手背,小声道:“好,我有的是耐心,我等你。”
他明明是最最没有耐心的人,可偏偏是这样的人摆出来的耐心才显得十足有诚意。
将人送到了门口,低他半个头的陈识微微垂首,小声说着自己回北京的计划,让陆执与自己先回去。
“你不用担心这么多,我陪你坐高铁,车放杭州就行,下次你再想回来就有车用。”
陈识攥着门把手,启唇道:“你买的那辆车还停在我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