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瑭贴一下哥哥的唇, 分开,再贴一下,再分开。
他面红耳赤, 半阖的眼里溢满流光, 似乎纯情的触碰便足够让他陶醉其中。
薛成璧却远不满足于浅尝辄止。
不够,还不够。
囚笼中的兽在咆哮。
他想深.入对方, 搅乱他,蹂.躏他,让他因为自己变得一塌.糊涂。
“不是想学断袖么?”
“唔?嗯。”
“张嘴。”
“啊——”
“……唔。”
周瑭渐渐地呼吸不上来了, 腰软得像云朵,慢慢后仰,直到后脑碰到了床.榻,腰.身弯成一道半拱圆的弧线。
薛成璧一手撑在他耳畔,眉峰性.感地蹙起一个小尖。
“躲什么?”
他吻得投入, 神色因为认真而仿佛带着一点责备。
周瑭被打断, 又被误解, 眼里透出点委屈。
“使不上力……都怪哥哥, 把我弄得好软。”
他双手搂住对方的脖颈。
“……还要。”
薛成璧深呼吸一口。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外面响起小倌的声音:“贵客,您刚才要的东西, 我都给您买回来了。”
周瑭这才想起自己买来用在大婚之夜的工具。
他刚要起身,薛成璧便一把拉上了床榻边的纱帘。
“进。”
门外, 小倌听到了许可,当即推门而入。
也不知是不是木门隔音,喊他进来的嗓音听起来比之前那位贵客更低沉。
房内, 青纱帐遮住了整部拔步床,只能模糊地看到有两个人影。
偶尔传来一两声气音, 听得小倌耳朵酥麻,内心艳羡不已。
那位贵客是个腼腆的雏儿,一看就不好得手。他也就才走开一会儿,哪个小妖精如此有手段,这么快就捷足先登了?
“……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那个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说话的内容彬彬有礼,语气却与护食的猛兽没什么两样。
小倌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时,自己已经逃出了房间,背后还泛着湿冷。
这、这好像不是“小”妖精。
那位贵客竟然……
浪费。实在太浪费了!
屋内,周瑭全然不知自己还被人馋过身子。
他耳畔一片嗡鸣,潮.水糊住了他的耳朵,他的眼睛,还有思维。
咚。
咚咚咚……
周瑭忽然反应过来:“不是门,是窗户在响。”
薛成璧停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冷肃。
他将周瑭挡在纱帐后,自己开了窗。
窗外面,李疾一身夜行衣,神色惶急。
“将军,”他慌得忘了称呼“指挥使”,“刑部狱里那个太监审出来了。除了供认有人指使他协助行刺以外,还审出来了些别的……”
“他说,他还偷换了圣上常用的药。”
“还说,不论是换药还是刺杀,都是康乐侯,是景家的人让他这么做的。”
“……圣上此刻,已经知晓了。”
纱帐内,周瑭宛如盛夏中被泼了一头冰水。
景家?怎么会扯上景家?
读过剧情的他,深知景家六朝为官,走得稳扎稳打,根本不可能有犯上作乱的念头!
景旭扬危险了!
薛成璧回身拿起横刀,眉目凝重:“我即刻进宫。你回……”
周瑭摇头:“我去找景旭扬。”
薛成璧顿了顿,没有阻止,只重声道:“万事小心。”
周瑭抱了他一下,戴上面具,推门而出。
他找到了正在听曲儿的景旭扬,直接带他翻窗出去,一边跑,一边讲明了事情的原委。
“行刺皇帝是诛九族的事,就算现在没有其他证据,就算最后得以沉冤昭雪,不死也得脱层皮。但如果我把你藏起来,就能逃过这一劫……”
“烦请将我送回康乐侯府。”景旭扬道。
“……什么?”周瑭愕然回头。
“我必须回去。”
向来嬉皮笑脸的贵家公子哥,此刻神色无比严肃。
“我的同僚,母亲,父亲和祖父的旧属,还有萧翎,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景家伸冤。如果我跑了,定会被视作畏罪潜逃,一则坐实了我家的罪名,二则辜负了他们的恩情。”
景旭扬注视着少年,眸中若有流光。
“周瑭,你肯帮我,定要承担起天大的风险。我知晓你的好意,此恩此情,我毕生都会牢记在心。”
他郑重道。
“但这一劫,我必须自己蹚过去。”
周瑭心中震动。
小时候他将景旭扬这个“断袖驸马”视作情敌,后来又觉得他不过是个读书好的流.氓,再后来是官场上的大狐狸。
但这一刻他却觉得,景旭扬不愧为大虞未来的宰相。
“……我还有一事相求。”景旭扬道。
周瑭道:“你说。”
“我家中姊妹五人,还有两个尚未出阁,最小的才五岁。”景旭扬眼眶微红,“景家族人近千,圣上定会命獬豸司参与抓捕,或将充入教坊司也未可知。周瑭,若我出事,我家小妹……”
“你放心。”周瑭道,“我定尽全力不让她们受苦。”
*
獬豸司成立后接下的第一个重案,便是将景家全族捉拿归案。如有违抗者,就地斩首。
皇帝震怒之下,疑心身边人要害他,当即发狂砍杀了身边两名宫女和一名太监。
薛成璧受命处理好那三具尸体,等到他从宫中返回獬豸司时,更深露重,正是一天中天色最黑的时刻。
獬豸司中点着灯,周瑭已等了许久,一听见他的脚步声便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他打着灯笼问。
薛成璧边走边道:“太监供出了在景府当差的采买管事,管事带出了景家旁系的庶子。刑部缉拿旁系庶子,准备严刑审问,不过情况不乐观。”
“景家不可能这么做,这是一个局。”周瑭道,“谁设的局?”
薛成璧看向他,火光照不亮他黑沉沉的眼底。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