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慎是先回来的。
原因是被水鹊强硬地要求避嫌,免得让其他人发觉异常。
给人亲得唇肉发胀的小宗主,眼睑还覆盖着绯红。
愠怒地瞪着他。
唇珠像沾露樱桃。
特别娇气,亲几下就哭了。
宗慎想着,抚平了腰间被水鹊大腿搅得凌乱的衣料。
又是一派清风亮节,不徇私情的模样。
得到了好处,他自然要为小宗主排忧解难。
给那个纯阳之体续住性命。
水鹊见他背影消失在竹林间,才松一口气。
双手捧住脸颊,缓缓蹲下来,因为之前连气也喘不上,缺氧把脸都憋红了。
又来了。
那个感觉。
水鹊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望四周。
毛竹葱翠。
没有人。
他一直感觉有人在窥视他。
就像阴恻恻的毒蛇锁定猎物,视线是淬着冰的。
又像是潮湿阴霾天里晾不干的衣衫,假使穿上了,会黏着他的一举一动,让水鹊后脊发凉。
他咽了咽口水。
整理好衣襟,鼓着一口气往竹林外面走回去。
刚一拐角,就撞上了坚实胸膛。
水鹊抬颌,对上一双赤金色的眼睛,眼底情绪翻滚,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水鹊被他吓到了,“你刚刚一直在这里吗?”
荆潜扯了扯嘴角。
拎起自己手中用草绳绑着的鱼,“路过。”
他不正面回答水鹊的问题。
水鹊不能确定之前感受到的视线是不是他的。
监察者冷声提醒道:【不是。】
水鹊心中更加不安了。
如果不是荆潜,那是谁?
监察者说话如同谜语,【不全是。】
荆潜看水鹊神色不对劲,眉峰一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在林子里做坏事了,担心被我发现?”
水鹊含糊其辞,“没有,我才不会做坏事。”
“你别冤枉我。”
骗人。
荆潜全看见了。
看到这个小宗主是如何夹着人的腰,后颈向后舒展,透明水液湿洇洇地从唇角蔓延至下颌,全被宗慎啜饮干净。
荆潜质问:“没做坏事你嘴巴怎么这么肿?”
他这么问让水鹊下不来台,随便找了个蹩脚借口,“……上火了,你别管我。”
水鹊向左边走一步,绕过堵在这里的荆潜,匆匆地往回走。
把他当傻子糊弄?
荆潜心情不太爽快,亦步亦趋地跟在水鹊身后。
直到脱离竹林那边的环境,水鹊才觉得那股子潮湿阴冷消散了。
可能只是林子里太暗太冷的缘故……
他心中安抚自己。
水鹊这才有心情转回来看荆潜。
慢吞吞倒退着走,“你要做鱼粥吗?”
直接烤还行,荆潜没做过煮的鱼粥,即便如此,他还是问:“你想吃?”
水鹊小声咕哝:“因为病人吃清淡点会比较好。”
“哈?”荆潜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要我做给那个眀冀吃?”
他脸色一下就变差了。
不做就不做,干什么这么凶?
水鹊缩了缩脖子,“你不做……那能把鱼给我吗?”
荆潜提高音量:“你要亲手做给他吃?”
他摆冷脸,“我不如去把鱼放生了,自己积功德。”
荆潜没那么贱。
那个眀冀就是丹田毁损,也是辟了谷的,就差一步金丹。
用得着这小宗主像个小娇夫一样,忙前忙后给他煮鱼片粥?
荆潜宁愿眼不见为净。
水鹊为了和他说话,正后退着走路,一时不察差点绊住脚,要摔个屁股墩儿。
好在荆潜离得近,一把抓住他。
“你走路不看路?”
荆潜皱眉。
水鹊嘀咕:“我后脑勺又没有长眼睛。”
弘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招招手,朗声对水鹊说:“他一个虬龙,不食五谷,哪里会做鱼片粥?来来来,小宗主,想吃的话我帮你做就是。”
荆潜冷冷道:“烂好人。”
弘远耸肩。
他问心无愧,总比荆潜师弟逮着人家小宗主欺负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