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3)

这样一来,李观梁还得帮忙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

他听水鹊的话,以为就是单纯地煮饭串烟煮焦了底,那样最多不吃底下的饭,再把焦味去一去,上面的米饭还是好的。

李观梁家其实离知青院不远,只隔了一座青石拱桥的距离,顺道去知青院,正好路过自己家菜园子。

李观梁折了园子里的一根葱,对这些估计没怎么做过饭炒过菜的知青们说道:“煮饭串烟了,要去饭焦味,就用一根约二寸长的葱,插进鼎锅里,再盖上铁锅盖,过一会儿串烟那种焦味就会去除。”

水鹊听得尤其认真,脑袋点点。

李观梁顿了顿,盯了会儿他脸颊上那道灰,抬手指了指,提醒:“这里沾灰了。”

可能是烧火的时候吹火筒,灰在灶膛里飞起来,又不小心抹到脸上的。

水鹊随手擦了擦,没擦掉,反而将那道灰抹得更加糊了。

兰听寒从衬衣口袋里取出一方帕子,本来是他预防干活时泥水溅,留作擦玻璃镜片的,放在口袋里一下午。

现在先用来给水鹊擦了擦脸。

朗目沉了沉,李观梁收回手,他方才也不知道怎么的,心神一晃,差点想帮水鹊擦去那点灰。

水鹊仰着脸,凑近兰听寒,紧张地问:“干净了吗?”

脸颊凑得可近。

兰听寒都能去数他的睫毛。

笑眼微眯,兰听寒摊开手里的帕子,“干净了。”

帕子里灰灰的,人脸上反正是干净了。

“谢谢。”

水鹊抿紧唇。

所以,他刚刚竟然顶着花脸从村东问路到村西来找他们吗?

难怪他向放工回来的姐姐们问完路,走了还没多远,听到人家笑话他,但是笑声也不是嘲笑,有点嬉笑的意思。

他难为情,小脸不自觉地绷着。

李观梁还以为他是在担心灶房里焦饭的事情。

一边带领着一队知青,继续往知青点走,一边回头安慰水鹊:“鼎锅你估计不熟悉,一开始煮焦饭很正常。”

这一片的庄稼人,一日三餐煮饭靠得都是鼎锅,又有人叫这个叫鼎罐,做出来的饭叫鼎罐饭。

漆黑的鼎罐,底部锥形,上面盖一圆铁盖,两边有铁丝耳提手,方便人在灶口提上提下。

做鼎罐饭,要是一直猛火大煮,火势维持,肯定不好,特别容易烧出又黑又厚的锅巴。

非得一开始猛火烧起,之后火势越往后越小,不用再额外添柴,烧到余火熄了,锅里的饭水也自然沥干了。

这时候出来的饭是白花花松软的,整个灶房里全是米饭香。

李观梁很有耐心,将这些一一和水鹊说清楚。

当然不单只说给他一人听,煮饭这种事情知青全必须要学会的。

李观梁想起来自己起初跟上来,想要向知青们嘱托的事情,“记得要到公社里领你们的补贴和票证。”

公社里每三个月按户按人头,发放油盐酱醋茶之类的票证。

他们这几个知青刚下乡,上面还会发前两个月的伙食补助费,每人十八块钱,免得初来乍到的知青们生活陷入困境。

水鹊说:“下午的时候,罗队长来过知青点,让我去公社领了。”

他们说着,走了一段路,过了青石板桥,就到知青院了。

水鹊对其他的知青说:“然后我拿了票证和钱,去供销社的门市部给家里买了油盐之类的回来,米和柴是向村里一个爷爷用钱换的。”

“那个爷爷还送了我两株丝瓜秧,帮我种到院子里了。”

难怪。

其他知青点点头。

原来这知青院里只有几件家具,灶台都是新起没多久的,他们还担心着没有油盐,水鹊怎么做菜。

水鹊说完,把各人的补助费发到各人的手里。

票证每月按户发,他们五个知青在一起凑了一户知青点,是五人生活足量的,算共用。

水鹊:“一会儿我把票放到堂屋的瓦罐子里,你们要用的时候拿。”

至于他下午和爷爷换米柴,是从自己那份补助费里出的,所以发到其他四个知青手上,还是每人一分钱没少的十八块。

李观梁注意到他话里的内容,问水鹊:“给你瓜秧的是哪家的爷爷?”

水鹊手指又没那么长,指不到人家家门口去,就大概描述了一下,“离这里上去一点,一个走路不大方便的爷爷。”

知青院在村东,在整个村里是下游的位置。

他这么说,李观梁就大概清楚了。

“是黎爷爷,他受过伤,跛脚,走路不方便,当年大洪水,家里只剩他一人,媳妇和女儿都被水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