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一时讶然, 随后眸中含笑,任由他发挥。
卫晏却一时僵在了那里,后退退不得, 前进又不知该如何前进。
过了许久, 也只学着陆则昨晚的样子,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陆则眸子微微暗了暗,一只手慢慢下滑至他的腰间, 辗转吸吮着他的唇, 一点一点,慢慢磨着。
不知过了多久, 卫晏身子慢慢软化, 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等到一吻结束, 两人分开一小段距离,他这才垂下湿润的眼睫,看着他瓮声道:“你当真不气?”
“气, 怎能不气?”陆则扣着他的腰缓缓摩挲,抬起头, 唇擦过他的下颚,声音微哑:“可你是我的夫郎, 我自是信重你的人品。况且我到你身边那么晚, 没经历过你的以前, 这是事实,纵是气, 又有什么用?”
陆则话音低沉, 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缓声道:“只盼夫郎怜惜, 莫要始乱终弃才好。”
卫晏闻言心中微颤, 攥着他衣襟的手微微用力:“我说过,只要你不离,我有你一人便足矣。”
陆则温然笑了笑,脑袋埋在他脖颈间,情绪肉眼可见尚有些低落。
卫晏顿了顿,终是放低了身子,整个人依靠在他怀里,有些磕磕绊绊地安慰道:“萧凌瑞说话一贯没个着调,我回去帮你教训他。”
陆则只道:“无妨。”
卫晏有些不知所措:“或、或者你怎么才能高兴,皆随你。”
陆则沉默片刻,声音微哑:“当真什么都可以?”
卫晏一顿,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话既已说出去,便没有收回的余地,他点头道:“自然。”
他感觉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脖颈间也多了些湿润柔软的触感,有一下没一下的。
卫晏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微微瞪大了眼睛,身子也有些僵硬:“陆、陆则,不成,光天化日的……”
陆则的唇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声音含糊不清:“我不做什么,我就是想抱抱你。”
卫晏心下一软,终究是选择放任。
……
没有拒绝的结果就是,到了最后,卫晏咬牙看着他道:“陆则。”
陆则眼尾微扬,一双桃花眼带着撩人的弧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卫晏语带警告:“手。”
陆则喉间溢出轻缓的笑声,带着调笑的意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卫晏呼吸瞬间急促,猛地站了起来,红着眼瞪着他。
陆则倚在软榻上,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卫晏咬着牙,羞恼不已地道:“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说这些淫词浪语?”
陆则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眉眼满满都是餍足的意味:“侯爷这话可就是偏见了,侯爷都能以哥儿之身统领全军,我一个读书人说些……”他话在嘴里转了转,含笑道:“这种话怎么了?”
卫晏厉声道:“强词夺理!”
陆则见他耳根都红了,十分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当即起身,行至他的面前,抬手就要替他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襟。
卫晏却下意识往后退,一双圆润的眼有些警惕地瞪着他。
陆则一时无奈,只笑道:“放心,不碰你。”
卫晏似有不信,陆则抬手替他理了理衣襟,将原本散乱的衣领整理妥当,卫晏的心这才稍稍安了下来。
陆则手顺势下滑牵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道:“现在便先回去了?”
卫晏偏过脑袋,没一会又转了过来,道:“晚间有画舫游船,你不去看看?”
陆则只道:“不看。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看我的夫郎,不比那劳什子的画舫好看得多?”
卫晏唇角抿了又抿,终是忍不住露出抹笑,他哼道:“我算是明白了,你惯是会油嘴滑舌的。”
他牵着他的手,顺着他的指缝十指与他交扣,道:“我所言句句出自真心,侯爷若觉得我是油嘴滑舌,那便是吧。”
卫晏自觉说不过他,索性抿着唇不说话。
二人相携走过楼梯,刚靠近一楼,便听到大厅正中央有人高声说道:
“在座各位!此次旬题已公布一月有余,今日便是最后期限。若是再无人能解开,这道题目就要连同奖品,一同封存进我临江楼了。”站在最中央的管事双手抱拳,朝着四周敬了一圈:“各位大人公子,若是有何妙想,不妨前来一试。临江楼自举办此番活动以来,所封存的题目一手可数,若是有人能破出此题,想来也是极为不凡。”
临江楼来往多是是文人书生,本就对这项活动感兴趣,闻言议论纷纷,大厅之中顿时嘈杂不休。
陆则往那边看了一眼,饶有兴致道:“京城内人才济济,历届状元云集,竟还破不了这一道题?”
卫晏倒是有所了解,只道:“朝中大人公务繁忙,无甚时间来此。临江楼办次活动,也多是助那些名声不显之人扬名的,真正有名气的倒是不会来。”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道题目也的确特殊,朝中不少大人纷纷下场,却始终未能得到正确答案,这段时间在京城也算是引起一番热潮了。”
陆则看着他:“侯爷对此倒是了解?”
卫晏道:“这次题目特殊,因此多关注了几分罢了。”
陆则扬了扬眉,尚未说话,大厅中央的管事便扬声说道:“此次题目奖品虽不是什么名画孤本,却也是前朝一代名将燕不为所撰写出来的兵书,价值非凡。俗话说宝刀配英雄,这名将兵书也合该配与懂行之人,若让其在临江楼被封存,也着实是明珠蒙尘了。”
听闻此言,陆则心下了然,回头看卫晏的神色,果然便见其目光在中央那盒子上停留许久,才开口道:“走吧。”
陆则问:“侯爷不再看看?”
卫晏说:“明知结果,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这道题在这里放了那么久,除却其本身就有难度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它和武将有关。
而那些文人除却习些骑射之术,鲜少有精通边关军事的;而武将又大多只是略通文墨,对这些弯弯绕绕的题目实在不懂。也因此,一道题难住了两方人。
陆则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顺从地按照他的意思,提步离开了此处。
马车一早便在外等候,等卫晏上了车,陆则却忽然看向远处,道:“我见那边似乎有卖莲蓉糕的,侯爷且稍等片刻,我去买些回来。”
卫晏掀起车帘,道:“让下人去买便是,何苦自己再跑一趟?”
陆则笑着道:“无妨,左右也不远,我自行去便是。”
卫晏没再说什么,只作势要下车,道:“我同你一起去。”
陆则连忙摁住他:“你好好待着,我快去快回,一会便好。”
卫晏闻言没再坚持,只道:“那你慢着些,不必着急。”
过了足足有半刻钟的功夫,卫晏一再掀起帘子看,也没见着陆则人影,他问侯在外面的车夫:“主君可是去旁边那家糕点铺子了?”
车夫方才被叮嘱过,此刻只道:“正是。”
卫晏皱着眉:“怎的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车夫擦了擦脸上的汗:“许是铺子人多吧,侯爷再等等。”
卫晏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却仍旧一直不见人。他都想要从马车里下来直接去找人了,却在这时听到马车被叩响的声音,拉开帘子一看,正是陆则。
卫晏眉眼微松,却是道:“就这么远的路?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陆则上了马车,坐到卫晏身边道:“去的时候刚好莲蓉糕卖完了,我便在那稍等了片刻,等一锅新的出炉,这才回来。”他笑着把包裹打开,捏了一块递到卫晏面前:“尝尝?”
卫晏抬手接过,却是忍不住道:“莲蓉糕没了,买旁的就是,何苦在那等那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