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间花藤蔓长,偶尔点缀有几株薰紫的风信子,都被人在情动间胡乱揪倒。
紫色的花汁沾得满手,又在泛着薄汗的雪白肌肤上氤氲出芬芳甜腻的色泽。
等到一切结束,雅辛托斯半枕着卡俄斯的胸肌,闭眼假寐片刻,稍微恢复一点精神,眼一睁就又开始作妖:“都说老树开花,你算什么?古树开花?”
他的嘴欠还没完,又啧啧了几声:“上辈子我活了二十来年,死后又度过了几百年,禁欲几百来年感情都是攒着为你今天做准备的?”
“……”卡俄斯也有些懒,闻言掀了下眼皮,侧过脸用唇堵住某人又开始不吐象牙的嘴。
说实话,雅辛托斯对这种亲昵又平和的吻很受用,尤其是他才重新经历了一遍不太愉快的回忆。
这种躺在草坪上轻吻的感觉给他一种静水流深、岁月静好的安逸感,似乎什么糟心的麻烦事都被摒弃在外,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在这片花谷躺到天荒地老,反正来日方长。
岁月静好,来日方长。
雅辛托斯静静地想,这大抵是经历过两世奔波,他听过最动人的词了。
对他来说是这样,对珀耳塞福涅、明塔这些备受命运之苦的人来说,也是这样。
于是放纵自己在草坪上躺了一会后,雅辛托斯就翻身坐起:“去找珀耳塞福涅聊聊,我想对一些细节再了解一下。”
…………
两人花了一点时间把自己打理得能见人,不过对于那片被他们糟蹋了的草地,就无能为力了。
即便是卡俄斯,也只是默然无言地盯了一会一片狼藉的草坪,片刻后放出一团混沌星云,将这块草皮湮灭得只剩一块光秃秃的泥地。
满谷花草的衬托下,这块光秃的黑泥地怎么看怎么扎眼,怎么看怎么欲盖弥彰。
雅辛托斯不能理解:“你不是孕育一切吗?什么大地、深渊、黑暗……怎么造点花不行?”
卡俄斯看了雅辛托斯一眼:“你见过工匠在灰尘上雕刻?”
“……”雅辛托斯大概懂了。
造花造草对卡俄斯来说,跟叫工匠在一粒灰尘上雕刻差不多为难人。
估计真让卡俄斯造,那造出来的也都是盖亚、塔尔塔罗斯那种体量的大存在……
雅辛托斯大概想象了一下真让卡俄斯硬造,能造出什么样的巨型食人花,顿时打消了继续促狭的念头,转而安慰:“没事,好在子孙争气,你可以让你的……”他一本正经地掰着指头算了下,“曾曾曾外孙女替你毁尸灭迹。”
“……”卡俄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某个又在拐弯抹角嘲笑他“古树开花”的家伙,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低估了对方的体力。
照这个嘴欠的状态完全可以再来几轮吧?
至于什么“让曾曾曾外孙女毁尸灭迹”,反正卡俄斯是拉不下这个脸。
好在雅辛托斯撩虎须也有个度,嘴欠完就切回正经状态。
他们一道走进橄榄林,在林深处找到了珀耳塞福涅的小木屋,敲门而入时,母女俩正拉着手低声说着话,看德墨忒尔的神情,估计是珀耳塞福涅大概讲述了一下前世的经历。
“你们终于结束了?”珀耳塞福涅停下话头,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打量雅辛托斯,“能不能分享一下,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不太能,我记不起来,他一句话都不想告诉我。”雅辛托斯很光棍地在桌边淡定地坐下,“还有你们花谷有片草坪,嗯……长得有点扎人,我替你们铲平了,回头记得重新种点触感好的。”
珀耳塞福涅:“……”
知道要脸什么意思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