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处张望的随意态度引起了躲藏在暗处之人的不满。
“神谷鸣一!现在我们将代表咒术界对你进行审判!”
神谷鸣一调整了下姿势, 他靠着身后的栏杆,把重心从左腿换到右腿。
“请问,你们是以为什么身份对我审判?”
年迈嘶哑的嗓音不悦的拉高了声音:“咒术界!”
“哦, 咒术界。”
他意义不明的重复了一遍。态度谦虚又诚恳的询问:“咒术界有审判他人的权力吗?”
眼看着围观他的人就要发火了,他换了种说法:“这个国家赋予咒术界审判合法公民的权力了吗?”
他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嘀咕道:“应该没有吧,不然我就不是在这了。”
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话里的潜意思踩住了咒术界的痛脚。
“你胡说些什么!”左右侧传来了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
神谷鸣一没有回头,一直诚恳的直视着前方,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不太正常。”
虽然没有办法看到人, 但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怜悯。
“我没有咒力, 看不到咒灵,所以一直觉得拥有咒力的人是这世间的强者,事实不是这样吗?咒灵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死普通人,普通人却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咒术师......可以消灭咒灵。”
他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咒术师还没有统治世界,这太不正常了。”
狂妄的话语令在座的人一惊, 统治世界这样的话听起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是还没了解到社会的残酷才会发出的天真之语。
只是一个天真的蠢货罢了。
不想再听这个人胡说八道,其中一人正准备继续说完自己的话。
之前咒术界收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有着唯一的神迹一般的天与咒缚, 预知。
是谁传递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是真的。
这样的能力当然要为他们所用, 如何让人变得听话那一套, 他们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首先要恐吓一下。
“可是, 为什么躲躲藏藏的呢?为什么......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正准备说话的人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不是他说的。
这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咒术师都是骄傲的,对血脉极为重视的咒术师,他们生来就与众不同,怎么能把他们说成是老鼠?
这话终于激怒了高层们,他们不管不顾的想要直接下达死刑。
然而暴风中心的人却像是完全感知不到身边的紧张气氛,仍然发自内心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不想掌控世界吗?”
他的话语不太高昂,平平淡淡的语气似乎只是在问一个很普通的问题,没有任何诱导的成分,只是单纯的感到了疑惑,于是就问了出来。
四周的声音重新沉寂下来,他们震惊的看着他。
咒术界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斗争无数次,但从来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
掌控......世界?
一滴冷汗顺着枯萎褶皱的皮肤上滑落,小心的吞咽着口水。
本来应当是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对唯一站在光明里的人产生压力,现在,却像是那个人站在光里,所有人都是他的观众,而他,是唯一的演讲者。
无数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却再无法对他施加任何压力。
他像每一个站上演讲台的人,慷慨陈词。
一瞬间,台上台下的身份发生了逆转。
终于有人嘶哑着说:“年轻人,你是这么想的吗?”
年轻人无比真诚的说:“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对咒术师不是轻而易举吗?只要你们想,就一定能做到。”
只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天元也好,五条悟也好,他们都只是属于咒术界的一部分,但在咒术界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有野心的人就不应该安于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