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倒是有点怕疼的,但修道一途上所历之苦不知凡几,因而我便习惯了绷着脸故作无事,反倒是谢映白的反应比我还要大。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边急急忙忙地唤人取药,一边斜着眼等我,看起来倒有些凶相。
我记得初见时他还有些血气,一言不合要拔剑相向,如今年岁越大却看起来越软,整日都是笑意风流的模样,虽是俊雅却不够凌厉。
我被他的力道握得有些疼,却只忍着,颇有些不解地问他:“你怎么还不消气啊?”
“我消什么气,气都要被你气死了!”他咬着牙说完,终于发觉自己手上太用力了些,忙小心翼翼地捧住我受了伤的那只手,低骂道:“你个小傻子,疼也不说一声,生生受着干什么?”
我眨眨眼,觉得他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本与我无关的,便觉自己有些无辜,开口道:“这点疼比我练剑好多了。”
谢映白瞥我一眼,依旧又骂了一句:“小傻子。”
我实在无辜得很,觉得他就是在无理取闹,我就不该理他这人。
处理好伤口后,谢映白问我:“最近怎不见俞青?”
“他回师门了。”我如是答道。
闻言,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似是想要笑又笑不出来。
我想他果然还是很喜欢俞青的,毕竟俞青那么好看,他又素来喜欢美人。
因此,我寻思一二,还是颇有些违心地道:“他说不准还会回来,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
谢映白闻言眼角微微一抽,而后屈指往我额上敲了一记,笑了一声却是什么也不曾说。
待到次日,我出门闲逛的时候方才听闻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也终于明白谢映白昨日为何情绪不对。
原来,谢映白并非淮南府真正的小世子,众人都道是狸猫换太子,乡野村妇抱错了给淮南府夫妇的孩子。
纨绔半生一无所成的谢映白成了个笑话,只因那淮南府真正的世子正是今年的状元郎姜源。
我素来以凡人之身游历,鲜少在世俗界使用自己的灵力,因而从未算过谢映白。我乍一听这事儿,便觉得实在好似在听话本子似的,难得起了算人命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