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下的大明宫中,景色也不如初春及盛夏了,只是那荒凉的景色确实也是有另外一番滋味。
自从被丞相教训了一顿后,宋琰的确有所收敛,没有再做什么荒唐出格的事了,只是每每在文德殿处理完政务以后,都要坐在那儿叹上半天的气。
常禄为宋琰换上一杯热茶,轻声道:“陛下,天色太晚了,不如回去歇着吧。”
宋琰叹息一声,没有理他,只是喃喃道:“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朕,就让朕驾崩好不好,实在不行,让朕退位啊,朕好累啊,朕好辛苦啊。”
常禄听着宋琰的叹息呢喃,也不敢再开口,只是默默的后退了几步站定。
等呢喃完了宋琰又恢复如常,起身整理了衣襟后,便若无其事带上随行内侍离开了文德殿。
这一切都被常禄看在了眼里,顿时心里便蒙上了一层阴郁与担忧——
陛下这是不是撞邪了,为什么喃喃自语,为什么要提及驾崩,要不要请太医……
常禄现在有点慌,生怕宋琰会做什么傻事去寻个短见什么的,所以连忙叫上了几个内侍,匆匆忙忙的跟在宋琰的身后,以防不测。
深秋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
宋琰的神情也有些肃穆,带着浓重的心事朝着大明宫前的阙楼走去。
站在高高的阙楼上,将整个金陵城都都收入眼底,那起来薄雾的御河,以及四通八达的街道,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集市的叫卖声。
六十多年了,重活三次了,他愣是一次都没有出过宫。
一想起来,宋琰登时觉得悲从心起,格外悲恸,这是他的国家,他竟然连一次亲近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