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的宋琰直奔将军府而去, 许是因为个子高, 腿又长,这疾步走着, 身后跟着的内侍们基本都得小跑。
将军府门前的侍卫见到宋琰时都吓的不行, 皆伏身行礼。
宋琰掩唇轻咳,正色道:“明月有没有来这儿?”
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将军说他不在,谁来也不见。”
宋琰微愣, 他差点就没听明白侍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在身边的常禄提醒, 宋琰这才迈步进了将军府,饶过照壁,瞧着正堂上的余伯言与齐若棠时, 也加快了脚步:
“明月呢?”
余伯言与齐若棠都愣在正堂上, 有些惊讶匆匆而来的宋琰,然后齐齐行礼。
宋琰放缓了脚步, 迈步上了台阶, 瞧着眼前的这俩人,心知肚明他俩都是跟季昭一道的, 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季昭的去向,所以他也没直说,只道:
“明月肯定让你们告诉朕, 他不在吧。”
余伯言小心翼翼的抬头, 有些纳闷儿:“没啊, 明月……不是,皇后殿下在后院们收拾包袱呢,说是要去南境。”
宋琰一听就急了,也不管身后的常禄,径直朝着后院便跑去,刚到季昭住的院子时,便瞧见房门打开,而季昭也提着行李从屋内出来,似乎知道宋琰会追来一般,一点也不意外。
季昭站在门口直愣愣的望着院门前的宋琰,迈步下了台阶:“陛下怎么来了,不与朝臣们商议选谁挂帅出征了嘛。”
宋琰颔首平复了一下心绪道:“明月,你这是要做什么?”
季昭提了提手上的包袱:“陛下看不出来么,去南境投军。”
宋琰直视着季昭:“朕不允许你去南境……”
季昭:“难道陛下也认为我只配待在后宫?宫里的东西,我一样没动,我手里拿的,是我入宫前的物品,皇后的朝服与金印都在椒房殿,陛下不必担心。”
宋琰就知道季昭误会了自己的想法,忙解释道:“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觉得你旧伤未愈,不该如此急着去南境。”
季昭的神色有些动容,却依旧很好的掩饰下来:“陛下不必解释,我知道陛下的意思,我既然作为皇后,就该一切只为陛下,只能在后宫待着,伺候陛下。”
宋琰:“不,朕从未如此想过。”
季昭朝着宋琰走近,与宋琰相对站着,他冷静道:“陛下,虽然臣是皇后,可臣也是男子,曾经也立下过赫赫战功,况且身为一国的皇后,更应该与陛下一起守护着东晋的天下,东晋的子民。南诏欺人太甚,眼下要做的是鼓舞百姓,振奋士气,所以这元帅,臣非做不可,不能因为臣是皇后就只能屈居后宫,正因为臣是皇后,所以才更应该领兵作战,让遭受战火荼毒过的百姓看看,他们的皇帝陛下,一刻都没忘记过他们。”
宋琰沉默的站在季昭的面前,此刻也是一言不发。
他还不懂季昭,他从前一直当季昭是个小孩子,可眼下说出这番道理来的季昭,在向宋琰证明他已经长大了,并不是随心所欲,而是从大局出发。
宋琰轻声:“明月,朕没有想过将你困于后宫。”
季昭:“……”
宋琰:“朕是担心你的旧伤,自上次你出征受伤,朕就怕了,你知道你自小就养在朕的身边,很少离开朕的身边,所以朕怕,朕舍不得,况且你是朕的皇后,我们才大婚不久。”
季昭的心弦微动,有些惊讶的看着宋琰:“琰哥哥说什么?”
宋琰眼眸低垂,紧紧地捏紧了双拳,似乎是在给自己鼓气一般,认真道:“我说,我舍不得你走,自你出征受伤以后,我就再也没打算让你领兵打仗,我不愿意你再受伤,我害怕,害怕你再出事,那我要怎么办,你是想让我的心疼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