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轩进去了很长时间。
林沛然不好打扰他,又实在觉得时间有些久了,就敲门去看了一眼。
他已经挂了电话,正站在录音室里摆弄那把阔别了多年的贝斯,见林沛然进来,后知后觉拍了一下脑壳,“啊,抱歉,我一时手痒,接完电话就忘了出来……”
林沛然注意到,他神情中有一丝掩不住的心虚和疲惫。
“没事,就是我都收拾好了,来跟你打声招呼,”林沛然忐忑着开口,不敢问得太越线:“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郑文轩冲他笑了笑,“没有,就是刚调过来,总部的一些项目要接洽……等稳定下来就好了。”
林沛然手背在身后,轻轻揪住了自己的衣服,就像他胸腔里被揪住放不下来的心脏。
他想做点什么,让郑文轩稍微忘记一些太辛苦的东西。
他对自己说,也许不该多想,贝佳和郑文轩是同事,郑文轩从总部调过来,联络可能真的只是公事。所以他努力揭过了这个话题,邀请郑文轩:“……难得来一趟,你要插电吗?好久没碰了吧?要不要噪一下?”
郑文轩没有拒绝。
他的确已经很多年没碰贝斯了,指法比从前生疏了很多,但抱起这把琴的时候,还是会遵从身体本能弹起他熟悉的东西。
《The rain must fall》,雅尼卫城的经典贝斯solo,这段乐句,他和林沛然配合了不下几十次。太技巧的slap如今已经弹不了那么流畅,可林沛然的鼓点切进来的时候,还是在一瞬间令他热血沸腾。
无论过去多少年,就算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年少时的样子,就算他们五年来分分合合、连面都见不到,林沛然也依然是这世上最懂他的那个人。
只有林沛然才知道,什么能抚平他的心。
郑文轩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弹起贝斯的时候,他喜欢将把位抬得很高,以便让人更清楚地看清他游走在四弦之间的两根手指。渗透进血液中的律动感,使得那只好看的手散发着低调又稳重的骚气。
闷骚而又不失张扬的指法走位,是郑文轩当年在乐手圈内最有名的标签。那些年,郑文轩一段贝斯solo,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吃成熟学长那种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