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千秋听不下去了。戚容每说一句,他下手就狠一分。听到“大卸八块”,他一定是想到了鎏金殿里那些惨不忍睹的尸块,一扑而上,一只手掐住了谢怜的喉咙。
谢怜被他双目血红地提了起来,喉骨剧痛,几欲窒息。热血冲上脑门,他听到远处戚容的狂笑,以及耳边郎千秋的怒吼。
天旋地转,背脊剧震,却是郎千秋把他甩到了石壁上。谢怜咳嗽着爬起,本能地想作抵御,但转念一想:戚容的目的不过是要借郎千秋之手折磨他,眼下两人身处克场弱势,要是不让戚容遂愿,天知道他还能想出什么花样。反正他也不会被打死,又不是没被郎千秋打过,大不了被他多打几百下,不如就这样拖延时间、等待转机!
想通这一节,他便躺平了瘫在地上,等着郎千秋走过来再次把他抓起。正在这时,他看见郎千秋手中的剑闪过一丝寒光。
谢怜忽然意识到,那把即将刺入自己身体的剑是芳心。
他突然打了个无声的寒噤,道:“等等!”
郎千秋却不理他,一剑刺来。谢怜一个滚打开,闪得狼狈不堪。他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更镇定,额头冷汗却是滚滚流落,又道:“等一下!”
郎千秋却寒声道:“现在才求饶?晚了!”
谢怜哑声道:“等一下!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求饶,你寓小言想做什么都行,我保证给你打个痛快。但是别用这把剑!”
戚容叫道:“太难看了太子表哥!”
谢怜脸色发白,道:“我说真的,别用这把剑!!!”
他踉跄着退了几步,脚下却被铁链一绊。郎千秋上来就一把攥住他喉咙,谢怜窒息到两眼发黑,却突然爆发一股狠力,狂乱地挣扎一阵,不知怎么地就夺剑而下,一轱辘滚到了墓室的角落,大喝道:“站住!别过来!”
惊魂未定中,郎千秋再次逼到他身前不足五尺之处。谢怜披头散发,喘出一口带血的气,对郎千秋道:“不必劳烦你了。”
他调转剑锋,决然道:“我自己动手。”
说完,他便将芳心的剑锋对准了自己的腹部,狠狠刺下!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皇陵地动山摇。
沙石飞扑、烟尘滚滚。待烟尘散去,一面石壁消失了。
再一看,并没消失,而是整个坍塌了。
郎千秋刚好就站在那面石壁前面,整个人被压在墙下。谢怜手里的芳心还没没入腹就被震飞了。他眯着眼,看到在弥漫的烟尘和落石中,一个红衣身影站在坍塌的碎石之上。
谢怜脱口道:“三郎?”
花城容颜俊美,神情肃杀,是前所未见的冷峻,一见到他,整个人紧绷的状态似乎微微一松,但随即又看见了那座跪像,当即冷笑一声,眼里燃起滔天怒火。
戚容仿佛活见鬼,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嗓子都变调了:“你?!”
花城缓步前行,慢条斯理地仿佛只是来串门。戚容如临大敌道:“你怎么找来的?!你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擅闯我们皇……”
也不见花城身形如何飘忽,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戚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