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千秋却不理他,道:“什么叫做‘非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
戚容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道:“你不先问问,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郎千秋忽然生出一阵极为不祥的预感。
戚容道:“只要你知道凶手是谁,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非这么做不可了。你不问问?”
是谁?还能是谁?
为什么谢怜不否认罪名?要是一个人是无辜的,为什么不否认罪名?
他看着谢怜,戚容明白他在想什么,冷笑道:“他当然不敢否认了,他只能认!为什么?因为不认更可怕!”
郎千秋道:“还能有多可怕?”
戚容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
他怨毒又畅快地道:“是仙乐旧皇城的怨灵啊。
“听到了没?是你从小就心心念念要渡化的那些怨灵啊!”
在他尖锐癫狂的笑声里,谢怜也仿佛回到了那片血海之中。
漫天穿梭尖笑的扭曲怨灵里,只有他一人站着,眩晕又踉跄,扶住一旁的红柱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戚容逃走前的狂笑。戚容说:太子表哥你喜不喜欢?这是他送给郎千秋的生日礼物,这是最适合骨子里流着脏血的叛军贱民的礼物了!
谢怜满心都是绝望。
如果太子殿下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从小就一心苦修想要渡化的亡灵,却要了他所有亲人的命,他会怎么样?
谢怜不敢想他会怎样。
所以,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
他一咬牙,拔出芳心,一剑横出,将一具尸体斩成一团血肉模糊。
斩。再斩。越碎越好。一具尸体都不能留下。
可就在他疯狂斩尸的时候,殿外传来太子殿下的脚步和呼声:“为什么没有人?人都到哪儿去了?师父,师父!”
到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先叫的还是师父。然后大门两开,太子殿下满面笑容:“师……”
然后,他眼中就倒映出了地狱。
地狱里最可怕的血景,就是他那如同妖魔一般狂乱斩尸的师父,无数肢体在他手下血肉横飞,血溅到了他脸上。
谢怜想冲上去把戚容重新打入地底深处,可花城却牢牢制住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郎千秋缓缓把脸转向他,眼里是茫然又不可置信的神色,仿佛在问他,戚容在说什么?
戚容道:“现在,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非把所有人都大卸八块了吧?一具尸体都不能留!如果留下来,你就会看到上面被仙乐亡灵啃噬的痕迹,你就会知道自己被恩将仇报,你是个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