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傅瞪着萧从简, 像看到鬼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他又颤巍巍转头看看皇帝。
皇帝仍是坐得稳稳当当,面上毫无诧异之色。文太傅就明白了,他自以为是了。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哪知道别人已经给他挖好坟墓了。
众人都是神色各异。皇帝扫了一圈,大致能明白各人都在想什么,他给萧从简和文太傅都赐了座,两人相对而坐。
文太傅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但他在官场上熬了几十年, 即便知道这次就是结局了,也不至于惊慌失措,丢了面子。
他只是坐下时候略有些僵硬。
萧从简坐下来,又问了一遍:“太傅要议何事?”
文太傅道:“是军纪之事。”
萧从简立刻接过话头:“哦,有关此事, 我正好也有一事要议。”
他笔直地看着文太傅,道:“是有关乌南王宫投毒案一事。一月时候, 有人在乌南王宫几处投毒,共毒死两名宫妃, 致伤十七人, 其中大盛军中有五人受伤。”
文太傅不言语。皇帝问到:“这事情不是已经查到了几个投毒的乌南人了么?招供了是因为对俘虏心怀不满,认为宫妃应该殉国,因此投的毒。”
萧从简道:“一共抓住四个投毒的乌南人,有三个是这么咬定的。还有一个供了点不一样的理由出来。”
李谕听得颇是有趣。他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文太傅,文太傅该不会以为他在和萧从简唱双簧吧。事实上萧从简讲的这些,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他顺着萧从简的话问下去:“怎么说?”
萧从简说:“乌南人供了个大盛人的名字出来,叫钱广运。”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骚动起来。乌南投毒背后竟然是大盛自己人指使,这岂是小事?完全是叛国之罪。只是钱广运此人,众人都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个什么人。
“……钱广运不过是个百夫长,当时正负责乌南王宫的一部分巡逻。”萧从简补充说。
李谕心道,不怪京中的大人物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竟然敢干下祸事,还毒瞎了丞相儿子一只眼睛,谁都不会信没有人指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