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 60

房间里的灯又亮了起, 紧接着,隐隐有乐声传来。

戚嘉澍凝神听了会儿,那乐声很喜庆,吹吹打打敲锣打鼓, 甚至还有唢呐, 这应该就是管家说的礼乐了。

他和喻天洲对视了一眼, 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才黑看不清,现在有了个小手电,戚嘉澍四处照了照, 这个房间应该是客厅, 格局装饰非常古色古香。随着电筒光照过去,他看到四处挂着的红绸,以及随处可见的囍字, 看来是被布置成了喜堂。客厅两边则摆了两排造型古朴的桌椅, 用来待客, 手电光束继续往前, 忽然照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戚嘉澍猝不及防, 那瞬间心脏重重一跳,差点把手电扔掉。

他轻轻吸了口气,手电光再次照到那边。

那不是一张属于人类的脸, 准确来说应该是纸人。白纸糊成的脸上, 用彩笔精心绘制了人的五官, 笔触惟妙惟肖,连须发都细致逼真, 如果不是太过惨白以及脸颊上的那两团红晕, 乍一眼看会真的以为是人。

纸人身上穿着旧时的长袍, 外搭对襟马褂, 看样子应该是这家的老爷。

“右边也有。”喻天洲说。

声音就在耳边,戚嘉澍侧脸看去,这才发现,两人站得有点近。他不着痕迹地拉开点距离,手电往右边照去,果然右边的实木太师椅上也坐着个人,看衣着打扮,是老夫人。

就在此时,纸人上方的灯笼亮了,微弱的红光照亮了大半个房间,两个纸人脸上都是僵硬死板的笑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直教人心里发毛。

而纸人正对的方向是这个房间的大门,乐声似乎就是从那门后传来的。

戚嘉澍迈步往那边走去,这是那种向里对开的门,但是没有办法打开,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这里还有一扇小门。”喻天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过门上有锁。”

戚嘉澍回头,那扇门在老爷纸人的侧后方,不注意还真看不到,门上的则挂了把生锈的铜锁。

“要找钥匙。”他皱了下眉,“时间会不会不够?”

“应该不会。”喻天洲眉峰微蹙,尝试着拧了下锁扣,这锁扣看着挺锈的,还却很结实,他没拧动。

只有一把手电,灯笼的红光又不足以让人看清物什,戚嘉澍想把手电给喻天洲,但被他拒绝了。

“你用吧。”喻天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色弱,所以夜视能力比常人好。”话落,他在晦暗的光线里深深地看着戚嘉澍,关于他色弱的事,U团的人基本都知道……

“哦。”戚嘉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喻天洲能看到另一个纸人。

他们找了一圈,连盆栽都查看了,都没有找到钥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在纸人身上。

戚嘉澍看了喻天洲一眼,往纸人的方向扬了扬下颌。

喻天洲也想到了,说:“一人一个?”

戚嘉澍:“嗯。”

两人上前查看,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那种渗人的感觉更强烈了,戚嘉澍说了句“冒犯”,便小心地搜寻起来。

大概一分多中后,他眼睛定在了纸人头上:“找到了。”钥匙伪装成了发簪,插在老夫人的纸做的头发里。

他走过去开门,黄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扭,开了。

这是间不大的卧房,开门进去就看见一张古朴的雕花木床,红色的围帘被束在两边,露出铺展在床上的那件红色嫁衣。

“支线任务来了。”戚嘉澍翻着桌上那本书,书里讲了关于这座宅子故事。

这户人家姓沈,沈老爷和沈夫人老来得子,于是非常宠爱这个独子。但沈少爷娘胎里便带了不足,生下来后体弱多病,眼见越来越严重,沈家便打算为他娶亲冲喜。

可天不遂人愿,沈少爷在婚礼前一夜便病死了,所谓的高人指点沈氏夫妻,说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孩子,是因为他们上辈子造了孽,而沈少爷生下来就是讨债的。

现在沈少爷死了,他们要找个年轻的女孩给他陪葬,才能还清前世的债。于是沈氏夫妻就把主意打到了未过门的儿媳妇身上,强迫她拜完堂后,把她跟沈少爷的尸体一起钉进了棺材里,活埋了。

据说新娘死前怨气太重,死后化成了厉鬼,从那以后沈家就不得安宁,七天内就死了个干净,甚至连参加婚宴的宾客都陆续暴毙,死相十分恐怖。

这座宅子也被诅咒了,解除诅咒的办法是穿上嫁衣,代替原本的新娘跟死鬼新郎拜堂,这样新娘就能得到解脱。

嫁衣,裙子,新娘。

意味着要女装。

很难不让人拒绝。

“队长,我的好队长。”戚嘉澍笑眯眯地看着喻天洲,狗腿地道:“是时候为你的队员两肋插刀了。”

喻天洲冷酷无情地提醒他:“不好意思,我们解散了。”

“额……前队员。”戚嘉澍也不尴尬,再接再厉地奉承:“一日为队长,终生为队长,你忍心看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队员被关在这里吗?”说完柔弱地还眨了眨眼。

喻天洲不为所动:“忍心。”

狠心的男人!

这天没法聊了,戚嘉澍脸垮了下来:“好吧,那我们猜拳?”

“行。”

第一轮,戚嘉澍输了,他面不改色:“三局两胜。”

喻天洲挑了下眉,但也没反对。

第二轮,喻天洲输了,戚嘉澍正要幸灾乐祸,就听他道:“五局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