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到了四眼仔家,邻镇和永和镇的建设一样,也都是农村小院,农村只要不是晚上入睡,白天几乎没有锁院门的习俗,所以沈也直接闯了进去,大手一伸直接把睡在床上的两个人提了出来,丢给了那群小鬼。
全程不到一分钟,沈云间甚至都没来得及收伞。
很快他们到了下一家,就是光头家,光头也在家里睡觉,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骤然见到这么多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起身叫人,就被小鬼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沈也照例大步冲到光头房间,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拖了出来,再次丢给那些小鬼。
速度之快,沈云间又没来得及出手。
“留下两个在这看着这两个老人,别让他们出去呼救捣乱,剩下的带着光头龅牙四眼仔跟我走。”
说完沈也带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继续出发。
四个混混当中,黄毛家最远也最偏,住在镇上最贫穷的村子,胡同最里面最角落采光最差的位置,因为父亲收破烂的原因,离得老远就能看到他家门口堆积的许多废品破烂,在夏天淋过雨后,散发着一股恶臭。
由于环境实在糟糕,沈也本想着像刚才那样速战速决抓人就走,谁想到一进院门发现黄毛居然没有睡觉,反而跟他的瘸腿父亲在争吵。
院门没有关,沈也让小鬼们抓着人在外等着,自己和沈云间先进了院子。一进院就发现这里被翻得乱七八糟,透过没关的房门可以看到,屋子立马也是一样。
而数月没见的黄毛带着喝醉酒的酒意,脸红眼更红,正在家里翻箱倒柜,一边翻一遍嘴里念叨着——
“钱呢?钱呢?你个老不死的把钱藏哪去了?”
黄毛姓余,他的瘸腿父亲自然便是余父,拄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棍,因为常年劳累身子瘦得厉害,全身上下都黑雀雀的,手和脸不知多久没洗过了,身上散发着和门外废品一样的恶臭。
余父一边嚎哭着一边拄着拐想去阻止黄毛,眼泪划过脸颊居然变成了黑的,可他的脸上依旧黑脏无比,可想而知多年捡破烂他的皮肤已经没了原来颜色。
“儿啊,家里已经没钱了,最后那点钱上次已经被你都拿走了。”余父哭道。
“放你的屁,”黄毛吼道:“我都走了好几个月了,这期间你捡破烂卖的钱呢?”
“都还债了啊,”余父道:“你欠了那么多钱,你说跑就跑了,那些人天天来家里闹,我没办法,卖破烂的钱都给你还债了,就这还没还完……”
余父话没说完,黄毛阴恻恻地打断他,“你少跟老子装穷,你能没钱?我说你个老不死的早晚都得死,那钱最后不还是得留给我?还不如早点拿出来,让我最后孝敬孝敬你。”
余父震惊地看着他,“你个混账,你说的是人话吗?”
“艹你妈的居然敢骂我!”黄毛一生气,一脚朝余父踹了过去。
余父手中的拐棍脱了手,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上,额头撞到了缺了一角的桌子,血顿时流了出来。
黄毛还想趁机上前逼问余父钱在哪里,突然听到两声鼓掌的声音,他抬头看,只看到戴着口罩的沈也和沈云间进了门。
时隔数月,加上砖厂那天是晚上,他二人又戴着口罩,所以一时间黄毛没有认出沈云间来。
“你们是谁?要账的?”黄毛说着,询问地看了余父一眼。
余父伤得不算严重,只是额角擦伤流了一点血而已,不算多,只是因为瘸腿又没有拐棍,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他也困惑地摇摇头,带着乡音道:“之前要账的不是这两个人,你们是谁啊?”
沈也放下鼓掌的手,“也是来要账的,还记得他是谁吗?”
沈也说着看向旁边的沈云间,沈云间将收好的雨伞放在一旁。
黄毛盯着沈云间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认不出。
沈也于是友好地提醒,“绑架,砖厂。”
黄毛瞬间了然,“你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儿子!”
说着黄毛狐疑地看着沈也,透过口罩仅露出的眉眼,他看得出沈也和沈云间似乎长得有些相似,但是他们绑架沈则成之前都打听清楚了,沈则成的确有两个儿子不假,可是小儿子才刚上小学,那眼前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