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远若有所思,低声笑道:“怎么,状元郎也对贵客感兴趣?”
宫中多有拘束,和父兄一起参加宫宴的官二代终究是少数。
夜色漫漫,他们更喜欢三五好友聚在一起于画舫酒肆中吟诗作乐。
在场众人里,除了萧珩之和云宫羽,竟没有一人见过小皇帝的真实模样。
他跟在季长青身旁入座,眼梢微微抬起,顾盼流辉,眼神无辜又让人惊艳。
就算知道了也无妨,苏郁白又不是偷偷出宫,真正需要对付的也就一个官瘾特别大的季师南而已,其他人暂时成不了气候。
赵定远话音刚落,便看见季长青目光沉沉地瞥向新晋状元。
只一眼,云宫羽也看不出来男人和苏郁白的关系。
他的心中并无多少害怕,季长青行事乖张,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真的对他怎样。
季长青踢开扒拉着他椅背的赵定远,在对方哀怨诧异的目光中起身,将座椅拖到离苏郁白更近的地方。
本就是相邻的两个座位,如今体型高大的季长青一坐下来几乎和苏郁白紧紧贴在一起。
苏郁白抬眸淡淡地看向他。
云宫羽看着皱眉,只听季长青介绍道:“我这位好友平日里不怎么出门,性格腼腆胆小。你们一身酒臭味,都离他远点,不要带坏了我的朋友。”
他下意识地不想让众人知道苏郁白和季师南之间的联系,引导大家误会青年只跟自己好,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小皇帝是他一个人的了。
“世子说话未免也太失之偏颇,今日让店家送来的都是上好的桃花酿,口味甘甜,酒香怡人,品鉴过的无一不说好。”
萧珩之已经从骤然在宫外看到皇帝陛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抽出放在袖子里的纸扇放在手中把玩,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他未语先笑,将话茬接过,如此一来就没人好意思再继续追问。
众人有点奇怪季长青介绍人时怎么不说下名字和家世,但也没人质疑苏郁白的来历。
青年气质优越,身上穿的衣物布料又是稀少的丝绸制品,一般人家根本穿不起。
长得又是这般好看,还得到了季长青的青睐,众人乐得跟他交好,态度十分友善。
“哈哈哈,珩之说得不错,沐云轩的桃花酿堪称一绝,小公子要不要尝尝?”
“你可走远点吧,谁说出来就得喝酒了?这般俗气的东西如何能配得上人家,在下懂些茶艺,小公子若是愿意喝茶,我也愿意再献丑一回。”
“就你会沏茶,我看你是把自己腌入味了……”
……
赵定远组局是为了庆祝萧珩之与云宫羽高中,一个状元郎,一个探花郎,哪个不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角色?
如今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居然是苏郁白,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轻而易举就能吸引旁人的目光,让人心甘情愿地将所有好东西双手奉上。
萧珩之和谁都能谈笑风生,实则骨子里极其要强。
科举三年一次,京城里考不上举人,只能靠着父辈拿个荫官混日子的年轻人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