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送给我的吗?”黎晏抿着唇,眼中满是期待。
江裴洲没忍住亲了黎晏的鼻尖,肯定地说:“当然。”
两人吃过饭去了影音室,打算继续把白天看到一半的电影看完。好巧不巧,这是一部亲情向的电影,讲述了小男孩假期被父母送到祖父母家生活,引发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
“奶奶,你每天都在同一条小路散步,不会觉得无聊吗?”
“当然不会。”
“为什么呀?”
“因为我每天遇到的人,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奶奶亲昵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继续说,“就像今天,有你陪伴着我。”
电影逐渐进入尾声,前面埋藏的伏笔逐渐露出水面,小男孩在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悲伤的情绪穿过幕布,黎晏也跟着一起揪心起来。
一阵舒缓空灵的乐声响起,画面逐渐昏暗。黎晏在沙发上坐直,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
“我有点困了,咱们回卧室吧。”黎晏边说边在小茶几上摩挲遥控器开灯。
“再待一会儿。”一直保持安静的江裴洲拿走遥控器,抱住黎晏不肯撒手。
电影的演职员表播放完毕,自动跳转详情页面,映衬着影音室内的光线也亮了起来。
黎晏不明所以,即使是想抱着江裴洲起身也抱不动,只得静静地一下又一下顺着背安抚。
“过几天是我奶奶的忌日。”江裴洲的脸就贴在黎晏耳垂下面,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毫无保留地全部喷洒在皮肤上,“宝宝。”
江裴洲把脸埋得更深了,脸颊蹭着黎晏的后颈,像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你可以陪我去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
黎晏鲜少听江裴洲提起他奶奶,只知道多年前她就已经生病去世了。
糟糕。黎晏暗道不好,想要看一看江裴洲的脸。
“别躲,让我看一眼。”黎晏从沙发缝中捡起遥控器,打开了室内明亮的大灯。
影音室瞬间亮如白昼,衬得窗外远处的灯光都变得暗淡失色。同样清晰的,还有江裴洲湿漉漉的睫毛。
“哭了?”黎晏意外地问。
江裴洲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开关,一下子从黎晏身上弹起来,缩到长沙发的另一个角落,用后背对着黎晏。
黎晏拍了拍江裴洲的肩膀,结果他缩得更紧了。
“唉。”黎晏叹了一口气,起身收起幕布,端着马克杯下楼。
没过多久,黎晏又端着杯子回来,进门时故意放轻脚步,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江裴洲正仰着脖子往门口的位置看,见到人就立刻扭头。
“甜甜的蜂蜜水,有人要喝吗?”黎晏故意凑到江裴洲面前,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勾着舌头去舔唇边的水珠。
“我喝。”江裴洲抬头,睫毛已经恢复干爽,张扬地翘着,只是眼底还是笼罩着一层薄纱。
黎晏听了主动把杯子递到江裴洲面前。
江裴洲喝了一口,说:“没味道。”
“怎么会,我特意多加了好多蜂蜜。”
“你再尝尝。”
黎晏半信半信地又喝了一口,这次他还没来得及评价,就被封住了口。
狡黠的眼神一闪而过,江裴洲放肆地勾着黎晏的下巴。
在灯光下,江裴洲的心思被隐藏得很深。黎晏问他什么都不说,一副强悍冷血男人的模样。
黎晏没有追问什么,耐心地等到睡前。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有了睡前聊天的习惯,内容五花八门。
如果黎晏没有和江裴洲结婚,他们就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线,或者几年后的哪一天,他们会在父母叙旧时见上一面,不过那时究竟会如何发展,都是未知数。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他们一个人喜静,一个人爱动,在一起时却总有说不完的话。
黎晏毕竟比江裴洲年长三岁,有些时候江裴洲会下意识地靠近依赖黎晏,无声地汲取精神养料,就像现在。
黎晏靠着床头默默看书。金融类的书籍对于黎晏这个美术生来说既枯燥又无聊,这是他专门让江裴洲在书房给他挑的一本入门书籍。
“这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读起来好拗口。”黎晏戳了戳正在发呆的人。
“我看看。”江裴洲靠在黎晏肩膀上,用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讲解。
黎晏似懂非懂地放下书,“你给我讲讲关于奶奶的事吧,我总不能什么都不了解就去见她吧。”
落地灯被人关掉,取而代之的是从玻璃窗外透进室内的月光。
“她……对我很好……”从傍晚便开始压抑的情绪有了发泄口,江裴洲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越说越轻松,以至于说到最后,竟然靠着黎晏睡着了。
“头发长长了。”黎晏撩开挡在江裴洲额头的头发,珍重地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