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楼id——【游戏理解高手】
江野呆在屏幕前, 直播间在一瞬间被引.爆。
【???】
【啊这啊这,我不理解】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我突然明白江野说“别搞我”是认真的】
【之前首战我只是小嗑一下,可现在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我要宣布, 猫屎团下路双人组szd!】
【猫屎团下路双人组不只一个, 建议明确是哪对下路组】
【还有人不知道“彻夜难眠”吗, 恕我直言,彻夜难眠CP美帝,入股不亏】
BP界面沉默了几秒, 左下角终于有了新剧情,儿子爷发言:【撒比东西】, 然后退出游戏。
江野一句话都说不出,有点儿灵魂出窍。
肇事者谢栖眠云淡风轻地端着水杯,喝了一口:“你看,这不就小赚了十几分。”
“……”江野摸鼠标的手虚握成拳,缓慢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倒也没这个必要。”
【谢栖眠,坏男人!】
【这波啊……这波是直接进行一个戏的演】
【注意发言,彻夜难眠不存在演】
【麻烦有的逆子诚恳一点,有本事脸别红,耳朵别红】
【江野爬, 比赛没打几把,倒是爱蹭】
【老男同年糕崽喜迎队伍新男同江野, 有空一起击剑!】
江野直接把弹幕助手全关了:“都能闭嘴吗。”
“说我吗?”谢栖眠问。
“没有,”江野立刻否认, 他热得想脱了耳机, 看直播间里的弹幕还在网上堆, 干脆连网页也关了, 心里一顿烦躁,“我在说观众。房管能不能把他们都封了?”
【我一个普通观众,说一些普通的话,凭什么封我】
【很喜欢吃口麻酱说的一句话:老公么么】
【笑死,蒸煮两分钟内解绑,彻夜难眠原地be】
【谢幕cp真夫妻,这边是在带什么节奏?】
【彻夜难眠十年cpf不请自来】
【谢幕,狗都不嗑】
【还能磕谢幕的,是真的阴间,看单机麦麸不累?】
刚才游戏排的挺快,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进不去。江野装作正经地喝了口水,刚平复下来,右下角就跳出一条礼物弹窗。
【阿眠老婆么么送给主播MST-Ye一艘金色航母,快来直播间参与抽奖吧!】
江野第一次痛恨深海TV,为什么要给主播这种全方位的礼物提醒。
想都不用想,弹幕肯定在催着他谢礼物,江野目不转睛,权当自己瞎了,随手点开一个比赛视频。
“怎么不谢礼物啊江野,我看弹幕说送了十个金航母了。”欧小典催促道,“好歹谢老板一句。”
江野没有感情的:“谢谢礼物。”
“就这?”欧小典凑过去,“我看看哪个老板送的……阿眠老……”
江野打断他:“梁年叫你。”
“有吗?”欧小典昂起头,“年糕崽,叫我干嘛?”
梁年正用手机偷看江野直播,肩膀一抖:“我没叫你!”
“不是,你不会以为把手机放在桌子底下,就不知道你在看直播是吧?”欧小典捏他耳朵,“你明天要比赛的!”
“我Rank在排队呢,看会儿队友操作不可以吗,”梁年大声朗读直播弹幕,“他们说‘江野是故意的,自己不叫老婆,也不准欧小典叫,这是占有欲!’”
江野脑袋嗡嗡,几乎是脱口而出:“别他妈乱说!”
“急了急了,弹幕说他急了!”梁年继续嚷嚷。
江野是没想到还能有个人形弹幕在隔壁的,霎时冷冷扭头凝视梁年。
“阿眠,他瞪我!”梁年呜呜求告。
“到底老板id是什么不准念,这么严格,”谢栖眠翻了会儿,“哦,‘老婆么么’是吗,谢谢礼物,老板大气,么么,爱你哦。”
下一秒江野结束了直播。
【???】
【你老婆帮你谢礼物,你就下播回报我们?】
【第一次来,请问这里就是老坛酸菜全国总厂吗?】
【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欧小典!你怎么能忍受你的队员开播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小时!】
【别一口一个他老婆ok?那是我老婆!】
排队取消,江野摘下耳机,抓了抓耳畔头发,谢栖眠越过中间隔着的两人问:“不打了吗?”
江野喉结滚了滚:“不是,不想直播了,烦。”
“我们说好两个小时的啊,你怎么提前就……”欧小典在后面抓狂,“我这白计划了流程呢……”
江野随便胡扯了一个借口:“明天队伍还有比赛,今天一个小时够了。”
“你这……”欧小典看了看其他人,“行行行,你说的也有道理。”
江野起身,抓了棉服边走边套上,拉链也不拉就往外走。
“上哪儿啊?”欧小典问。
“出去透气。”江野说,“五分钟回来。”
他推开门,径直走到花园,靠在花架边,脑海里还在凭空想象谢栖眠那句“老公么么”。
冬夜森冷彻骨,有人疏于照料,几盆万年青都蔫了吧唧的,江野伸进去按了按土,硬邦邦的。
唯独谢栖眠的枸杞夹在中间支棱着,看着就得意。
江野用脂腹碰了碰枸杞叶,不得不想明白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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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首播简直喂够了电竞营销号一个月的素材量,到凌晨都还能在各种软件里看到江野的各种表情包和动图。
比当天的赛事新闻还要热闹。
江野训练完回房时,谢栖眠正盘腿坐在床尾看手机,头也不抬地问他:“回来了?”
“嗯。”江野动了动胳膊和肩颈,背对谢栖眠,极快地挑拣睡衣,突然听见手机里的声音,“……房管能不能把他们都封了?”
他回头见谢栖眠正津津有味地勾着腰看晚上的直播。
“你怎么……老看这些。”江野说。
谢栖眠眉眼弯弯,是在笑的样子:“网友的弹幕挺好玩的。”
江野欲言又止,最后善意提醒一句:“你这么躬着,不管腰了?”
“是哦。”谢栖眠坐直,“对了,后来晚上怎么不和我双排了,难道明天不用上场,就不用排了吗?”
江野转身:“没有——”
他愣了愣,见谢栖眠从坐着变成了趴着,手肘撑着,胸口的圆领往下掉,露出里面洁净白嫩的肌肤。
谢栖眠托着下巴,像个小朋友一样提问:“那是单纯不想和我双排?”
“不是,我都说不是了。”江野眉头蹙紧,强迫自己不去看谢栖眠的领口,匆匆说道,“就是被直播弄烦了,想自己单排安静会儿。”
“是吗?”谢栖眠轻声问。
他们四目相对,彼此都在确认对方的一个回答。
江野先收回目光:“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谢栖眠张了张唇,见江野霎时退后一步,低头笑了笑,“我以为你记得今天要帮我铺床。”
江野松开拳头:“我忘了,你起来,我现在给你铺。”
谢栖眠从善如流,赤脚从床上下来,刚踩住拖鞋,脚底一滑,往对面摔了过去。
侧脸砸上了少年人坚硬的胸膛,谢栖眠条件反射搂住江野的腰背,同江野一起扑进了蓝色雏菊的被子里。
“嘶……”江野拧紧了眉,手按住谢栖眠的肩膀。
谢栖眠懵的找不着方向,就感觉到双手被江野压紧了。
圈着自己的有力肩臂突然松开,江野极力往后,错开脸看谢栖眠:“你……你起来……”
“你压着我了,”谢栖眠说,“起不来。”
江野松开双手,举在空气里:“我没弄你。”
“那这是谁在压着我?”
谢栖眠从后面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腰,江野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连带着把谢栖眠也抱起来。
“慢点慢点……”谢栖眠扶着他的肩膀趔趄。
等他站稳了,江野皱眉:“你怎么路都走不好。”
谢栖眠歪头看着他,嘴角向下抿:“是你说要帮我铺床我才下来的。”
“……”江野低头看他赤着的脚,踢了拖鞋过来,“先穿上。”
谢栖眠拖拖拉拉地踩了拖鞋,走到床尾,向他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江野就背过身给他胡乱铺了两下。
“就这样啊……”谢栖眠失望道,“和刚才区别也不大啊。”
江野:“我没说过我铺床很厉害。”他不知道在急什么,匆匆走开,“去洗澡了。”
谢栖眠盘腿坐回床上:“是真的去洗澡了吗?”
“那不然是去干什么?”江野拉开门。
在他转身关上的时候,清晰听到谢栖眠一句遗憾的抱怨:“我还以为你心乱了呢。”
“嘭!”门被人甩出很大一声。
江野没控制住力气。
手里的衣服被掐出了短时间不能恢复的褶皱,江野狠狠吸了口气。
他怎么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这样的话。
谢栖眠等到快睡觉了,江野才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都带着阵冷风。
“这天气你洗冷水澡?”谢栖眠慢慢问。
江野擦了耳下的水珠:“温水。”他侧过脸,认真看着谢栖眠,“你怎么还不睡,都要三点半了,明天还要坐飞机。”
“嗯。”谢栖眠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里泛着潋滟波光,“差不多困了。”
江野说不出为什么,很想盖住他的眼睛。
但也只能吹干头发躺下,随便扯了扯被子搭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