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表情很明显, 刚结束游戏还没消散的怒气和此刻的失落揉杂在一起，像是雨雪交加时候走在路上的行人，急迫又孤独。

“你还在生气我那天说的话是吗？”江野终于忍不住问。

谢栖眠否认：“没有。就算当时生气, 过去这么多天, 也没什么感觉了。”他说, “但你不能要求我当做没有发生过，还像以前一样和你相处。”

他从口袋里摸到烟盒，拇指按着顶角, 随后松开，开口慢悠悠地承诺：“会正常的, 给我一段时间调整。”

江野没有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感到放松，他目光四扫，求救般的找到猫窝，把谢栖眠才关上的盖子打开，抱了一只扑腾的小猫出来：“如果你不想去我家考察，我在基地……可以和大家一起养的吧？”

“考察”一词出来的时候谢栖眠不禁有些发笑，他仰头问江野：“你别装傻，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养猫的事吗？”

“我本来就是来说猫的事情。”江野说，“我妈还问我了，说为什么没有小猫去家里。”

江野用指尖戳小猫脑袋, 大约是手掌太宽大，让人觉得不太温柔, 谢栖眠从他那儿拯救小猫：“你这么一只手握着，他会摔下来。”

小猫被谢栖眠捧着以后就熟练地用柔嫩的爪子勾谢栖眠单薄的毛衣, 往他胸口爬, 找到熟悉的位置以后, 一脑袋扎下去, 凑在谢栖眠胸前啃咬。

江野实在看不下去，想上手把小猫抓回来，谢栖眠兜了小猫放回猫窝里，盖上猫窝的盖子才觉得安全：“你老想抓他做什么，谁看了还敢让你养猫。”

“他咬你。”江野喉头卡了卡，有些难以启齿的害羞，“你不……不觉得痒吗，他都快把你当奶妈了。”

谢栖眠低头往身上看，眼皮一抬：“江野，未成年的脑袋里就每天在想这样的东西吗？你怎么这么色.情？他一只小猫知道什么，让他咬一口又怎么了？”他皱着眉，双手负在身后，有点前辈教训后辈的意思，“没有Rank要打吗，没有直播要开吗，一直关心我有没有被猫咬做什么？”

江野被他那句“色.情”说尴尬了，少年人皮薄得很，经不起这样的调侃，半真半假敷衍道：“你小心得狂犬病。”

“你就这么介意？”谢栖眠挑眉，“猫而已，如果是男人呢？”

“你说什么？”江野恍惚，确认自己是不是听对了谢栖眠的话。

谢栖眠偏了偏头：“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

“我只是来和你说小猫的事情。”江野说。

谢栖眠：“我也告诉你小猫不让你带回家养了，还要怎么说。”他停了停，目光在江野脸上逡巡，“还是说，这都是你们直男的把戏？一边拒绝一边扯着小猫的幌子来搞暧昧？”

“我没有！”

谢栖眠冷了脸：“那你离我远一点。”

江野终于记起自己也是个能把梁年怼哭的人，回头呛了一句：“但你这是正常的队友关系吗？”

谢栖眠这人性子是刚，但向来都是温柔刀，绵里藏针地戳过去，让你疼个后劲儿，从来不和人这么明面上争吵，今天不知怎么，面对江野就刹不住火，哼了一声开口——

“我不是正常队友？我哪里不是正常队友了，刚才打了一晚上，我至少没气到砸耳机吧，我不比你正常？”谢栖眠没好气地说，“一定要论，我们现在就是很尴尬的关系，我是被你甩的那一个，难道还要我跟你笑嘻嘻？我没冷暴力你就不错了，你见哪对闹掰了的情侣还能正常打下路啊？”

“我……我哪里甩了你！”江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磕磕绊绊的，“又不是情侣，也根本不算闹掰好吧！”

谢栖眠：“是，直男找情侣当然是要找女生，不然找我这样一厢情愿的同性恋？”

“我从来都没有说你一厢情愿，也没有说过你不好。”江野解释，“我只是——”

“只是什么？”谢栖眠要打嘴仗可太厉害了，“又开始给我发好人卡了？谁稀罕你的好人卡，我人好我自己知道。”他气的在猫窝边乱转，“江野，你这是在折磨我，就不能让我自己安静地消化完这件事？我说了会恢复正常，你就在这段时间里消停一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