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生病了。”
“你不是。”
“我有,我吃坏东西了。”
“你没有。”
“可我总想吐。”
宋野枝蹲在男士卫生间门口和易青巍聊:“因为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你能不能帮我拨一下120。”
他站起来,易青巍拉住他的手,问:“你干嘛去啊?”
“嗯……”宋野枝说,“我去给你找救护车。”
“好。谢谢,谢谢你。”
认真极了。
宋野枝走开两步又折回来:“要不我们一起去。”
他第一次见易青巍喝醉,放他一个人在这儿他不放心,万一他去喝马桶里的水可怎么办。
易青巍闭了闭眼睛,没有再睁开:“你别和我说话了,我一说话……”宋野枝等了很久,等到怀疑易青巍睡着了,才听他接着艰难地说完最后三个字,“就想吐。”
宋野枝看看他,犹豫不过两秒,重新蹲到他面前去,试图交流:“窦哥不是给大家开了两层房间吗,你的在哪?”
“888。”易青巍说,“我的衬衣还在888。”
扶到半路,把易青巍颠得直呼马上要吐出来,只好原路返回,去卫生间马桶前蹲着。
宋野枝用一次性纸杯在洗手台接了水,说:“吐吧,吐完用这个漱口。”
“好难受,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就快了。”
“我不能闭眼。”
“为什么?”
“很晕。”
“好,我们睁着。”
“我想闭眼。”
“为什么?”
“晕晕的,像失重。从地球到月球,只要一秒钟。”
“……”
“你会吗?”
“我不会。”
“你学一学,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好。”
“你想吗?”
“想什么?”
“和我一起,月球上,宇宙中。”
“想。”
明明是醉人醉语,宋野枝偏偏应得很专注。
“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再好不过了。”
“宋野枝。”
“嗯?”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啊?”
“你快些长大吧。”易青巍看着他,一眨不眨,这样说。
酒精烧及耳根,白中透粉,易青巍说话的内容无厘头,语气幼稚,透着不合时宜的慎重。
“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