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硎院,柳如风尚未进屋,便看见李树一脸不忿地走了过来。
“柳统领,你可终于回来了。”李树松了口气,急忙跑到了柳如风的身边。
“怎么了?”难道又是侍卫内斗?柳如风只觉一阵头大,原以为过了昨夜,落阳宫侍卫不会再来挑起事端,何况,昨夜连着两场惨烈的撕杀,落阳宫侍卫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势。按说,此时不应该发生什么事端……
“柳统领,昨夜你留在释院,却不知那副统领苏另在回去的路上,向公子进言,拿你服待了四公子一年说事!”李树愤愤不平地道。
柳如风心中一惊,皱起了眉头,道:“公子怎么说?”
“好在朱总管替你说话,公子反将苏副统领训诉了一顿……” 李树眉飞色舞,当下便将昨夜二公子南宫天斜、朱正成与苏另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李树怎会知道此事?苏另不至于当着李树的面,便说这些话吧?!看来是二公子南宫天斜故意让人传出的话来,不过便是要安自己的心……
公子猜的没错,二公子南宫天斜并未起疑。难道方才二公子南宫天斜奇怪的语气态度也是因此?一切的示好信任皆不过是因为公子是个疯子?
想到朱正成的真实身份,柳如风摇了摇头,终是不敢放心,但此时,也只能提醒自己多加小心谨慎罢了……
“柳统领,”一名侍卫急急奔来,说道:“朱总管让属下传话,各种丧葬用品皆已备妥,请柳统领今夜主持死去的宫众入葬仪式!”
今夜?柳如风想了想,问道:“朱总管呢?”
“朱总管尚在书院,陪伴公子。”那侍卫恭声答道。
柳如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罢,若是朱总管回来,请来通知一声,在下还有事与朱总管商议。”
“是。”那侍卫应了,转身离去。
今夜入葬,按规矩除了当职的侍卫,全都会去。如此,总管天行要救出真正的六公子宁清,倒是方便不少……
原本昨夜遇袭,按理应该加强守卫,但眼下看来,或可装作不知……
一面想着,柳如风一面转头,对李树低语了几句。
李树点头应了,便急急离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落阳宫主院的阁楼上,静静地站立着两人,目送着一行婉延绵长的火把、竹灯离开了落阳宫,渐渐远去,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声问道:“朱叔,今日柳如风去找过你?”
“是。他来问了一些宫中丧葬仪式的问题,还有便是此次宫中侍卫受伤的人数颇多,柳如风问了问是换人轮职,还是减免人数。属下想,公子计划,自然是当职的侍卫越少越好。便提议他不用换人,只是伤重的,让其在住处休息便是。”朱正在摸了摸腰间一条闪亮的铁琏,有多久,不曾使用自己的拿手武器了?!只希望今夜用不着它……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了点头,道:“时辰差不多了,去看那南宫天幕最后一眼吧!”
朱正成也不说话,跟在二公子南宫天斜身后,下了阁楼,缓步向释院行去。
一路行来,宫中侍卫果然稀少,二公子南宫天斜满意地笑了笑,跨入了释院……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侍卫,为了瞒过父亲与节夫人的眼睛,今夜当职的侍卫,只怕还会牺牲一些,能少死一个,也是好的……
“二公子?”一声惊呼,水莲自院中走过,一眼看见了自院门走入的二公子南宫天斜,不由惊诧满面,迎了上来。
“四弟怎么样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左右无事,便过来瞧瞧。”二公子南宫天斜略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公子还好,这会正在房中,没见动静,想是睡着了……”水莲笑答道。
“这么早?”二公子南宫天斜惊讶地道:“正好,我去看看他。”
水莲笑脸一僵,转了转眼,道:“二公子请。”
二公子南宫天斜只作未见,跟在水莲身后,向院中的主屋走去。
推开房门,果见南宫天幕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已睡得沉了。
二公子南宫天斜走了过来,看了看床上的南宫天幕,笑笑,低声道:“四弟脸色不错,他的伤怎么样了?”
水莲答道:“公子的伤都已清理上药,无什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总是想睡。”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了点头,转向朱正成,道:“宫里还有什么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