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虫卵似乎发现了,不论它如何渴望,都无法得到丝毫养分。
它开始越来越躁动,这种躁动体现在黑清的身体里,就好像春天里的猫,欲|望茂盛,敏|感不安。
尽管他再羞耻,也不得不听话地露出自己脆弱的肚腹,任人宰割。
直到某一天晚上,他忽然头痛得厉害。
黑清齿关收紧,额头豆大的汗水冒出来,濡湿他的睫毛,流进他的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他紧紧闭着眼,脸色涨红,额头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仿佛正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颅内钻出来。
这一下来得很突然,实在太突然了,甚至像是虫卵得不到养分后蓄意地报复。
黑清觉得头很痛,是那种仿佛要被涨破一样的痛,有东西在他的脑子里生长,他的头骨被撑开,随后咔嚓,裂开一条骨缝。
方才的情|潮迅速退去,黑清头痛得恨不得用去撞墙,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只不过没有撞上墙,而是撞到了一个人滚烫的怀里。
“……”有人在他的耳边说话,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待在水底,所有的一些都隔着重重水波,听不真切。
胃里出现火烧一样的饥饿感,这股饥饿感几乎要逼疯他,让他将自己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拖回巢穴,随后让他的仆从,将他的猎物嚼碎了,再喂进他的喉中。
刚刚破卵的虫皇很脆弱,它需要同族的帮助和哺育,它必须获得充足的食物和热量,来帮助它吸收上一任虫皇留给它的精神力。
……只有虫子才会这么想。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仿佛触碰到某根被烙下钢印的神经。
黑清忽然趴在床边干呕起来,这种呕吐感清让他猛然清醒。
……不。
不行。
他是人。
人类不可以有虫子的思想。
每一个在经历过恐慌年代的军人,曾经都接受过严酷的训练。
模拟被虫子寄生后的情形,军部会对他们进行反复地精神刺激和折磨,以确保在即被虫子思想同化的瞬间因排斥而清醒过来,同时要想办法以最快的素质杀死自己,避免体内的虫子孵化。
一时间耳朵嗡鸣,他整个脑子都响,从内部传来的鼓噪的声音,几乎要把他的耳膜撑破。
在这一刻,黑清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死活,也不记得自己又复活了,不记得自己有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爱撒娇的爱人。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