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兰切一手揉着眉骨,撑地坐起,手指勾到一件纱衣,他随手一抓,又抓到了一团毛绒绒。
兰切知道这是自己的裘皮领子,只是这件纱衣却不像是自己的。他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好半晌,模糊的视线才在手上的纱衣上聚了焦。——哦,这件是冷小台的。
小台?
小台!
兰切猛地抬起头,回身向身后看去。四敞的门扉处,月光拉了一条长长的楔形,楔形一直延伸到鸟笼前,在地上映出道道黑影。
铁笼的光影中偎着一个歪斜的人影,他的手腕被撕开的丝缎绑在铁栏上,以至于他不能在兰切醒来前将滑落到肩颈下的衣领整理得不那么狼狈。
清冷的月光罩在他白色的锦缎上,凌乱的长发散落颈间,整张脸都躲在碎发的阴影下,只有露出的下巴被月光雕得削尖。注意到兰切的视线,冷小台微微抬起头。他回视兰切,眼里没有耻辱与愤怒,怨恨惊慌痛苦兴奋,这些都没有。他的眼神很平淡,语气也平淡,“松开。”
兰切这时才找回心拍,抓起手中的毛领大氅盖在了冷小台身上。
他抿着唇,强作镇定地将丝缎胡乱解着,可惜心乱手乱,越解越像个死结,兰切并非一个心性成熟的人,眼前这噩梦里才有的情景无一不在试探着他的底线。
“别慌。”这时,耳边人轻声说道。
露怯的兰切心里咯噔一声,心虚地将余光移过去。在对上冷小台视线的一瞬,兰切又触电般收了回来。——他从没像今天这般失态过。
丝缎解开,冷小台的手腕上果然被勒出了两道红痕。兰切不敢去捧冷小台的手腕,就像他不敢道歉一样。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的气息碰碎了眼前人强撑的平静。
反倒是冷小台大大咧咧地来勾兰切的脖子,迟疑片刻,又改挽了手臂,“拉我一把,腿疼。”
兰切不知自己当时是用怎样的表情面对的眼前人,他将冷小台扶起,突然两人都停了。
夜里很安静,任何细微的响动都能让两人敏感的神经濒临崩溃。那是令人面红耳赤的淫/水声,灌在冷小台体内的浊液裹杂着压进去的空气一股脑涌了出来。还有些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滑到脚踝处,所过之处的水痕暴露在空气中又有一丝凉。
冷小台都有些傻了,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他下意识地加紧后/庭,想让眼前这无地自容的一幕停下来,可他后知后觉,自己去夹紧的动作才是最让自己崩溃的。
两人低头看着那白浊的液体一直滑落地面,在兰切动作之前,冷小台先一步打破尴尬。他说,“现在几点了?”
冷小台抬步往避开兰切的阴影处走去,踉跄两步扶住栏杆,漫不经心道,“我们最好在他们集合的时候赶回去。”
兰切的目光还停留在那摊浊液上,视线偏移,地面上还有几块黑色的印记,兰切知道,那些是血。
“对不...”
“别道歉了。”
冷小台靠着栏杆,费力地套上底裤,“这里是灵漩,谁进来都很难保持清醒,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操蛋,反正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