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多拉反身锁好门，坐在控制台前。

如果这是正式运行的主控室，他想要进来或者打开计算机都需要先过一遍身份认证，绝不会像这个简单搭建的计算机房一样，只要一把钥匙就能随意进出，开机连基础密码都没有。

换成之前，辛多拉或许会对坚村忠彬欠缺保密意识指手画脚，但现在……

辛多拉坐在计算机控制台前，打开电源，漆黑的室内被屏幕的蓝色荧光照亮，他几乎畅通无阻地找到了茧的网络应急接口——原本这是为了在诺亚A-002跟楼上的专业人员都无法介入茧时准备的最终后路，拥有最高优先权，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是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哒哒哒……”

鱼群在水箱内摇曳，鱼影只笼罩了辛多拉片刻，就从他脸上移开，但有些东西，没能像鱼影一样从他身上移开，而是渗入了更深处……

凡骨掐着里间人治的脖子，摇汽水瓶一样使劲摇晃。

“雅蠛蝶，碳酸在胃里要形成二氧化碳大喷发了！”里间人治艰难挣扎，但他的战力连系统的零头都算不上，挣扎得自己都累了还是没起作用。

凡骨直到给人晃歇菜了才把里间人治甩到地上：“你做事连基础的底线都没有吗！”

里间人治捂着肚子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脸都白了：“……？”

“你真是大方，用诺亚A-002跟那群孩子来诱导辛多拉犯罪，然后抓他个现行，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凡骨的拳头梆硬，“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计划出现什么万一，那些人类幼崽真的很可能死在辛多拉手上！你能给出保证吗？！”

里间人治：“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犯罪行为给出保证？”

“那是你诱导出来的！你倒是负起责任啊！”

凡骨对这个道德不粘锅绝望了，起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阻止那个社长吗？”里间人治坐在地上，仰头看他，“你现在的身份很经不起查哦。”

“除非你告诉我，辛多拉的恶意打从开始就没有成功的机会，否则我就会去阻止。”凡骨低头跟里间人治对视。

里间人治：“诶，毕竟是IT界的老大，做那种手脚被发现了就太逊了。”

凡骨跨过地上的里间人治。

“等等，”里间人治抓住凡骨后脚，把系统维持在单腿站立的姿势，“你去的话就看不到最精彩的地方了。”

凡骨顺着里间人治的力道往下踩了他一脚：“比起看热闹，我更想阻止那些孩子的生命变成一种热闹，起来，你要跟我一起去。”

毕竟系统无法跟宿主分开，想行动就必须系统跟人一起动。

“真是的，到底你是人类我是人类，”里间人治甩了甩被踩到的手，“作为一个系统，比我还要有人性，真的合理吗？”

“这句话还给你，”凡骨瞥他一眼，“作为人类，还没有系统有人性，真的合理吗？”

里间人治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说得我像是什么魔鬼一样，不过你的反应也在我预料之内，你不过去的话，我就能给出你想要我给的保证了。”

凡骨从话里嗅出了控制狂的味道：“你在盯着那边？”

“你以为人类有几只眼睛啊，”里间人治坐回座位上，“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茧由诺亚控制，茧的后门当然也由诺亚控制，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同为AI的诺亚方舟吧？”

凡骨立刻坐回去。

里间人治：“嗯，这么爽快地表明立场，简直是故意在说就是不相信我，说实话很让人来气的。”

凡骨没理他输出的废话，拿出他的手机：“让诺亚方舟跟我对接。”

“诶，你不仅要给无辜的我剧透，还要读剧本，过分了吧？”

凡骨开始搜里间人治的身：“让诺亚方舟跟我对接，你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