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轻抿嘴:“属下的职责, 不能不做。”
陶荇点点头,往前走。
身后人捏了一下手,眼眸微垂。
陶荇走到床边时, 回头:“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参商立刻上前:“您说。”
“你真的没拿我的珠子吗?”
影卫神色一慌, 好一会儿后,才敢开口:“我,我……属下欺瞒主人,属下该死。”
陶荇幽幽一笑,靠近他:“你藏在哪里了?”
面前人揪了揪衣服,手抚过心口处的口袋,把一样东西拿出,攥在手中再缓缓摊开,莹白的玉珠在他苍白手心闪着柔柔的光。
当初, 他已自荐为引葬人, 翌日将要入棺,前一晚帮主人收拾物件,鬼使神差地拿走了剑穗上一颗珠子。
那是他活着时,唯一一次逾矩。
陶荇并没问他为什么要拿,已经不必问,而也想象得出,那一晚,他或许在暗处, 跟自己无声告别过。
往事多遗憾,幸而这一生, 没耽搁太久。
陶荇只问:“你一直藏在身上?”
“……是。”洗澡换衣, 也会悄悄拿出来放到身边,等换好衣服再收在身上。
参商满目愧疚:“属下不该私藏您的东西, 现在……物归原主。”他把手再往前送了点。
陶荇笑了笑,拉住他手:“如果我上回再往下搜一点,是不是就找到了?”
面前人垂头,不敢说话。
珠子的主人并没有收回,只将它与那摊开的手一并拢住,而后,揽着人转身。
天旋地转间,心慌意乱的影卫已倒至床上,攥着珠子的手被举在床头,倾压上来的人落下灼烈的吻。
月光晃动,在迷离眼神中化为细小的光点,点缀沉寂而又热烈的房间。
耳鬓厮磨,偏偏那低沉的声音在问:“愿意吗?”
迷离的人气息微喘:“属下……但凭主人做主。”
“这里没有主人,也没有属下。”温热气息扑洒在面,“你说。”
参商轻咬唇:“愿意。”
“很愿意?”
“很愿意。”
耳畔一声轻笑,落下的吻绵长。
参商忽然觉得,主人好像在逗他,可是,已无暇思索,他陡然轻吟了一声,搂紧身上人的肩膀。
珠子从手心中滚落了,具体滚到哪里,没人有空去寻。
影卫到底还是有些胆怯,哪怕咬紧了唇,也不肯出一点声音,那只好叫他压制不住,非得听他嘴角露些动静。
他也很听话,乖巧地承受,双手紧紧攀着那缓动的后背,但他自己大概不知,他在后背上留下了道道印痕。
待苍白的手垂落至床边,再没力气抬起来时,天已大亮。
窗帘未开,无人打扰的房间依然安宁静谧。
两人都醒了,但没动,面对面躺着,在晨曦微光中看着对方。
心絮还没落定,仍如漂浮在云端,意识渐渐回归,参商问:“您……什么都知道,为何昨天醒来时,却说不知道,还要问我?”
他才想起来呢,陶荇刮了下他的鼻子:“逗你啊。”
“你……”参商一蹙眉,抬起拳头,而瞬间清醒,连忙往回收,“属下造次。”
攥起的拳头没能收回,陶荇握住了它:“哎呀,会发脾气了啊。”
“属下……不,不敢……”
“没有什么不敢。”陶荇贴着他的鼻尖,温声道,“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我不是主人,你也不是下属,我们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