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
“阿阮。”
“阿阮……”
睫毛倏地割开黑暗, 怦怦的心跳声轰如雷鸣,剧烈喘息从干瘪的肺部呼出,又勉强地吸进去。
郁燃全身痛得要死, 感觉骨头都被辗过一遍,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睡梦中开启了‘死亡演绎法’。
郁燃能感觉到自己这次演绎的身体绝对不是阮雅的,短发、视线高度和他自己差不多,应该是一个男生。
他所在的这具身体撑着痛楚,眼皮微微搭开一条缝隙, 抬不起来,好像是肿了。
视线模糊不清,泛红, 有血从破开的额角流进了眼睛里, 身体被人推攘了一把, 重重地摔在墙角, 发出了嘭的一声。
郁燃的余光瞟到了熟悉的东西, 角落里一张单人弹簧床, 刚才倒下撞上的巨响是金属的柜门发出的。
这里是室内体育馆的男更衣室。
现在时间应该是晚上, 更衣室内阴沉昏暗, 只有窗口隐隐约约洒进来一些昏黄的路灯。
视线缓慢地向上挪动,说实话这具身体应该被打得不轻, 郁燃感到脑袋晕眩,太阳穴也一胀一胀的痛, 模糊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黄毛——是在阮雅的演绎中出现过的那个, 郁燃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欺软怕硬的小混混。
黄毛的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身体恍惚地望过去, 强撑着想从地上起来。
“傻逼!”黄毛充斥着恶意笑起来, “还想着阮雅呢?呵呵, 你不知道吧,那婊.子——”
嘭!
这身体忽然爆发出一大股力量,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进了黄毛的脸,在他脸上啐了一口血,黄毛痛嚎着被人扶住,紧接着他身后几人瞬间蜂拥而上,手里握着棍子的、赤手空拳的,都死死地往郁燃这边招呼。
死亡演绎法只能被迫共情共感,无法行动,一个闷棍直接敲在郁燃脑袋上,郁燃直接被砸蒙了,滚烫的血从后脑勺的破口流出来,不知轻重的拳脚还在往他身上招呼,一时差点分不清楚这是演绎还是酷刑。
黄毛手背抹了把脸上的鼻血,亲自走来蹲在了身体的面前。他抬头左右示意了一下,立刻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反手摁住了身体的肩膀,胳膊生生往后拽着,郁燃感到了轻微脱臼,这个姿势让他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分毫。
“你还有心思替.人.打.架,就为那婊.子?”黄毛原本怒火中烧,盯着郁燃的方向半晌,忽然笑起来,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被打出来的鼻血还没干透,糊在脸上,狰狞得像鬼。
黄毛伸出手侮辱性地在这身体的侧脸拍了拍,“让我来告诉你吧,秋鹤。”
秋鹤?原来是他的死亡演绎法。
果然如此的念头在郁燃心中闪过一秒,紧跟着黄毛抓住了这身体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一扯,拽向了一旁,咬牙切齿道:“看见那边的床了吗?”
视线跟着头顶的剧痛转了过去,是更衣室那张废弃的弹簧床,上面铺着跳高的器材绿垫子,垒了厚厚一层。
“最下面那张垫子,看见了?”黄毛在他耳边恶意低语,“你以为为什么上完体育课找不到你的‘阿阮’,那婊.子就在这张垫子上被我们弄得叫唤,一边哭一边叫着秋鹤秋鹤,给老子肩膀都咬破了——”
嘶哑的怒嚎从嗓子里吐出来,秋鹤的身体往上重重一顶,脑门直接怼在了黄毛的鼻梁上,听得咔哒一声,黄毛痛苦地捂住鼻子,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