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已经回来了, 你的公司,业务全都在这边。”谢初时抬头看他。
“我们公司本来就有一些海外项目,就算不是因为你, 我有一段时间也需要国内外两头跑。”
秦穆认真睨他,“而且我在那里待了四年,已经熟悉得不能在熟悉, 我们一起去,我还能照顾你。”
这句话无疑很让人心动。
如果真能这样,谢初时当然是希望可以两个人一块。
他没出过国, 要是秦穆能陪着,心里的负担和忐忑肯定会小很多。
可他还是舍不得对方两头跑。
秦穆前十几年,从跟着母亲东躲西藏,到进入福利院, 没多久又陷进噩梦一般的李家。
即便是后来两人在一起, 秦穆也为了他, 一个人在国外待了四年。
四处奔波已经成了他的常态。
谢初时哪里还忍心,让人继续跟着自己到处折腾。
他伸出双臂, 圈住眼前这个男人,“还是算了吧, 咱们好好在这安家, 哪都不去了。”
“家的定义,在我这里就是你。”秦穆捧起他的手, 认真道:“除此之外, 没有第二种解释。”
他的话铿锵有力。
又道:“当然了,最后的决定权在你这里, 你要是想去,就去, 不想去,咱们就在这。”
“我永远追随着你的步伐行动。”
谢初时手臂下意识回笼。
鼻头一阵阵地发酸。
他家秦小穆,看着禁欲正经,这些肉麻的段子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但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进去了,只能拼劲一切地回抱住他,用力“恩”了一声。
说开以后。
谢初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但还有另一块——
“我说你是不是读这么多年书,把脑子读锈逗了呀。”
“公派留学,这么好的机会,我们那个年代砸锅卖铁都挣不来一个,你居然还在犹豫去不去。”
“也,也没多好。”谢初时心虚地一撮鼻子,弯腰给他姥姥捶腿,“我这不是担心您么。”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太太眉间一皱,“医生都说了,我现在恢复的都可以参加小区运动会,跟那些四五十岁的人比赛竞走。”
谢初时没理她这句话。
“不信?那要不咱现在就下楼比比?”老太太说着就要去外头换鞋。
谢初时忙把人摁回来,“哎呀别比了,我知道的,您身体倍棒!”
“所以你去不去?”老太太掀起眼皮。
“去去去,您就放心吧。”谢初时赶紧道。
这大冬天的,他是真的不想跟人出去竞走。
再说,就自家太上皇这刚劲十足的劲儿,没准他还真走不赢。
热热闹闹一早上。
从家里出来后,谢初时又往楼上看了几眼。
“两年而已,而且我时常会回国,每次回来都能过来看姥姥。”秦穆从后面把人揽住。
“恩。”谢初时往旁边靠靠。
也是,只有两年,国外假期又多,他不怕守不住他家老太太。
现在距离过年不到两天了。
要搁平常,他俩肯定要搁家里当长工,但今年不同,刚好能忙里偷个闲。
因为他们要去参加高北的婚礼了。
高北的婚礼较为传统。
毕竟他现在是公职人员,花钱什么的都得注意,不能太过声张。
到达酒店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将近一半的人。
黄花梨八角桌,顶上是大红色珠串,舞台对面的屏幕,放着高北和蒋梦可去各地旅游的照片。
整个布置虽然传统简单,但单看这排场,还是给足了女方面子。
谢初时拍了两张照给他姥姥发过去。
本来高北是想找他当伴郎的,但他身后是一个大家族,家里表哥堂弟一大堆,这种事也轮不上他。
谢初时刚好也乐得清闲,拍完照后,领着他家秦小穆找座位。
“这里!”
靠近舞台最近的一个桌子,有人冲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