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椹一连数日留在东宫, 与太子商讨军务,京中有官员私下议论几句,也就过去了。
毕竟连皇帝李玹都没说什么, 他们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这件事更证明了今圣对太子的宠爱,连太子几次留外臣夜宿宫中, 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裴将军也的的确确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更是圣上面前的红人。
倒是燕王府, 因裴椹数日没回府, 燕王妃心中惴惴,又有些焦虑不安。
“王爷,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回来了, 椹儿才不愿意回府?要不我们还是搬出去?”燕王妃捏着帕子,在厅中来回走道。
燕王在旁老神在在喝茶,闻言不知第几次安慰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就把一百二十个心都放下, 是那小子自己腿黏在东宫走不动路。”
关于裴椹和李禅秀的事, 燕王一直没敢跟燕王妃说, 生怕吓着媳妇。
再者, 在他看来, 他儿子这也不算正经尚主, 毕竟那位是男的,还是储君,也不知两人能有多长久,更不知上面那位能默许多久,燕王自己心中也忐忑着, 只想先能过一天是一天。
总归他儿子脑袋比他灵光, 要是裴椹都处理不好, 那他这当爹的肯定也没办法。
所以还是别提前给自己找烦恼了, 事已至此,先饮茶吧。
燕王妃听他一说,更放不下心了:“那就是真在为军务操劳,唉,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又忙起来了?也没听说北边有战事,这整日在东宫忙到夜不能回,别熬坏了身子……”
说到一半,见燕王还在老神在在地喝茶,又不高兴地一把抢走茶碗,没好气道:“喝喝喝,一点也不关心你儿子,罢了,我去叫厨房炖些鸡汤,不定椹儿今天就有空回来了……”
燕王被夺走茶碗,也不生气,哼哼道:“你给他炖那些没用。”
燕王妃狐疑转头:“那该炖什么?”
燕王心想:那恐怕得是虎鞭鹿茸。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怕吓着燕王妃,于是道:“呵,说了你也不懂。”
然后捧起茶碗,继续老神在在地摇头,哪知下一刻,耳朵忽然被揪住。
“嘶,疼!你怎么又……”
燕王赶紧要救回耳朵,下一刻,裴椹大跨步走进厅中,正撞见这一幕。
一时三人都僵住,燕王妃赶忙收回手,轻咳一声,在儿子面前给丈夫一个面子。
裴椹也表情微僵,他一时忘了父母也在府中,想了想,脚步又退回去,正色向燕王夫妇问了声安,而后道:“我去一下书房。”
等离开正厅,才心中暗忖想:这就是父亲说的哄人办法?
啧,还好他的殿下不会揪人耳朵。
自然,李禅秀偶尔也是会揪的,但那多是被他欺负狠了时,失神握住他的耳朵,也没什么力气,更像是用指尖抚摸。
裴椹到了书房,坐在桌案后想着那一幕,唇角不觉浮现笑意,手中的兵书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下午时,底下人端来一碗鸡汤,说是王妃亲自命人熬的。
裴椹打开碗盖一看,见是鹿茸鸡汤。
原本也没多想,偏偏下人这时多嘴一句:“本来王妃只命人炖了鸡汤,鹿茸是王爷亲自来加的,说您需要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