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军师坐镇, 姚元靳并不忙着回北边,办事效率很高。不久后,钱庸答应帮忙的消息传回来, 李熙当即收拾整齐, 去到顺妃的住处拜见。
听宫里的人说, 这顺妃可是个惯会修身养性的女人, 她的年纪虽然比承乾帝还长些, 但是精神好, 样子又生得慈眉善目的, 平素不是在拜佛,就是在去拜佛的路上, 对待宫女儿太监也不苛刻,因此大伙都挺喜欢她。
李熙自从外面回来后,其实还没正儿八经的见过顺妃, 今天这是头一遭。
清明过后,天气越发暖和了。李熙从宫墙过道钻出来, 使劲搓搓手指,看见宫里有好些人都已换上了薄衣, 唯独就他还觉着冷,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衣。
幸好承乾帝最近喜欢他,给他换了保暖的宫殿, 也不少他吃穿,令他勉强将身体养好些,没再像从前那么亏空了。
出乎意料的,李熙在去拜见顺妃的途中遇见了李恕, 出声问过才知道,原来这李恕是专程进宫来找顺妃商量他的王妃人选的, 便就顺势结伴走了。
就这样,他们兄弟两个表面上还和李熙刚回京时一样,有说有笑地并肩行着。
只不过李熙这回比上次多留了个心眼,悄悄观察过李恕身边的侍从,看出这个名叫阿兰的人功夫不低,衣着装饰和发髻样子也都和长澹人有出入,虽为男子却打耳洞,大约是被顺妃从南月那边弄过来,身上有点奇怪本事的。
正琢磨着,就听李恕张口问他,说:“说起来,六皇弟,今日又非年节,日子过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怎么忽然来拜顺妃娘娘了。”
李熙闻言静默一瞬,不着痕迹地将目光从阿兰身上收回,斟酌着回答道:“瞧五哥这话说的,顺妃娘娘是长辈,从前又对我母妃照拂颇多,我原本早该来拜她,这不是前阵子过得太难,一时抽不开身,方才疏忽了么?可我眼下已脱了险,又刚好能和你玩到一处去,无论于情于理,都该来拜拜顺妃娘娘了。”
言罢不待李恕多想,便又紧接着反问说:“倒是五哥你,怎么我方才听你说那话,竟是对顺妃娘娘费心为你选的王妃不满意,想着要自己挑?”
李熙回答得没破绽,神色也诚恳,李恕盯着他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古怪来,就也暂且放下戒心,点了点头,笑着与他继续说小话,没在他忽然来拜顺妃这件事情上纠缠。
“倒也没不满意,只是萧家女儿太乏味,每天就只会算账,让我觉得沉闷。”李恕摇头说,“我心里有个人选,想把她也一并纳了做侧妃,可惜她出身太差,我怕顺娘娘不答应,才会这样诚惶诚恐地带着礼物来商量。”
萧家是皇商,家中只得一个独女,且是做生意的好手,身子骨又弱,虽说因着出身商贾有些吃亏,懂的规矩也不多,似是不堪为妃,可是说到底,谁叫人家萧氏家里有钱,又赶上国库正空虚,那么做样子给他家封个虚衔,倒也勉强相配了。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话,那顺妃又不傻,听闻萧家女儿天生体弱,到底能活多久都没个定数,所以只要是把面子给足了,在她活着的时候多宠些,另外再多娶一个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