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川抚摸怀中人的黑发, 感到一种由心底而生的舒服和放松。

林溪问他累不累,当然是累的,但他的处境就是这样, 这件事情, 没有人比他更有能力、更有责任。

既然选择了开始,就只能继续做下去。

他已然逃避了许多年, 不可能再逃。

林溪让谢虞川坐到沙发上,自己没坐下, 而是绕到背后,给他一下一下的捶打揉捏肩颈。

他没怎么做过这些, 不一会儿, 谢虞川就发笑,让他别忙活了坐过来。

他单手搂着林溪, 向后仰靠在沙发上。

谢虞川穿的是外面的衬衫,高定的料子很硬挺, 衬衫微敞着。

安静温暖的客厅中,灯光昏黄,偶尔可以听到楼栋中邻居说话、洗碗的轻微声响, 但那声音像隔着一层厚被子, 传到耳朵里时是模糊发闷的。

“我碰过你吗?”他忽而问。

“?”

林溪发蒙,抬头看他, 见他闭着眼睛, 神色淡淡。

一时间怀疑自己刚才幻听了。

但谢虞川接下来的话让他确信自己没听错。

“为什么说, ‘我要的你都会给’, 她的口吻, 是这样没错吧。”

“……”

血液冲到了天灵盖,好险以这个姿势, 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林溪头皮略微发麻,说:“……你听错了,没有这回事。”

“没有吗?”

“没有。”

谢虞川睁开眼,垂眸朝林溪看过去。

“亲你了,还是……?”

“都说了没有!”林溪的嗓音里带上了恼怒,像小动物炸了毛。

这让谢虞川略觉好笑,以及怜惜。

即便林溪极力掩盖,可是聪明如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对方语气、肢体的变化呢,更何况林溪还是他一手带大的。

心中某个猜想几乎已经得到了确认。

他甚至大概能猜到是在什么时间。

而后来林溪为什么会突兀的向他表白,叶心眉又为什么向他提出一段“独立期”……都有了解释。

“如果有的话,抱歉,”他说。

林溪沉默片刻,失落道:“抱歉什么,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

谢虞川不再说,嘴唇在他头顶发间轻轻一碰。

林溪一怔。

谢虞川抚摸着他的后脑勺,什么也没说。

静静倚坐,时光悄然流逝。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鱼肉完全煮老了。

两人最后悻悻然坐在餐桌前,一人一半,艰难的把那条可怜的跨越重洋、坐了轮船飞机汽车的名贵鱼吃进了肚子里。

如果不是亲手做的,真的可能就要倒掉了。

完成该项任务,两人都松了口气。

彼此对望,忍不住笑起来。

“走走,消食,”谢虞川扶额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