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的很稳, 到了市内后,因情况紧急特殊,他们没有遵循红绿灯指示, 径直开了过去, 所幸深夜车辆少,行路畅通, 未造成任何影响。
没有去林溪曾住过的那家医院,治安署与当地警方联系, 在三甲打好了招呼让他们接收。
手术团队已经备好,他们直接走急诊通道, 进了二楼手术室。
张九厘到的时候, 林溪已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踱步许久。
见着他的模样,张九厘很是愣了一下。
踌躇片刻, 张九厘先去找医生确认,了解谢虞川伤情——中度烧伤, 二度受伤面积较大,大多是表皮,没有伤及肌肉骨骼。
他松了口气, 擦掉头上的汗水。
林溪那个表情吓死他了……
“溪溪, ”他走上前,“我带了些吃的来。”
林溪摇头, 不吭声。
张九厘也不好勉强他。
这会儿换谁都吃不下东西。
明明两人是一同面对那场小型爆炸, 但是重伤的只有谢虞川, 林溪几乎是个完全人。
可见在那个时候, 谢虞川也将他护的牢牢的, 没有哪怕一秒是让他暴露在了外界的危险之下。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反应和动作,是逆生理本能的东西。
谢虞川对他啊……真是疼到了骨子里了。
这许多年来, 张九厘是唯一一个见证了他们如何走过来的。
其实刚开始,谢虞川哪有现在这样小心翼翼怜爱无比,他抱小孩跟拎狗的姿势都没有好大区别,来兴致时逗一逗没兴致时让人自己到一边玩去,每个人都是慢慢成长过来的,包括谢虞川。
他学会做菜,学会照顾人,习惯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多想一分多进一寸,因为他成为了有牵挂的人。
在付出在浇灌的过程中,他的玫瑰长成,他自己也同样扎了根。
林溪喜欢他,每个人都看的出,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他的一些想法,在张九厘看来,其实一点儿也不如他本人平时那样明智:
从前他认为林溪依赖自己不会离开,所以做好一辈子做他哥哥的准备,后来,见了林溪在人群中如鱼得水、饱受喜爱的模样,他又觉得林溪长大了,百般思虑中,自己在思维之中忍痛割爱,认为林溪完全可以去寻同龄人共度余生。
相较之下,后面这个想法在张九厘那儿是更为离奇的,因为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习惯了他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溺爱后,还能去接受别人。
人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孩子已见过巫山了,又还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