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川偏过头, 见林溪怔怔的看着他。

眼底隐隐有水光。

他用拇指轻柔的按在林溪眼下,好像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怎么了?”

林溪摇头。

林溪不吭声,只是回头继续看初生的太阳。

他在想象, 在一个阳光穿过云层、驱散云雾的早晨, 一道高大的身影独自立在崖边,任由寒冷山风吹拂他的衣角, 看着旭日东升,唯一一个念头, 是他。

而那个时候,他们在同一片天空下。

“真好, ”林溪说。

接下来一周, 只要有时间,两人都会去西山看日出、走走逛逛, 感受自然志趣,以及清晨风拂面的那份清爽舒适。

逛得最久的那次, 两人回院时正遇到来送一天食材的车辆。

车辆在距离他们三十米外,减速摇下车窗,车内的人向他们问候。

林溪忍不住投去了目光。

毕竟在疗养康复, 谢虞川没有事事亲力亲为, 像做饭洗衣这些事,会有人在固定时间过来做。但没有一次, 他们会出现在主顾面前。有时林溪都觉得他们简直就像会变化的田螺姑娘一样。

这种感觉颇怪。

而这天他们会停下来打招呼, 是因为车上不仅有服务团队, 还有过来汇报近况的张九厘。

不然也不会不识趣的在这边碍眼。

林溪邀请张九厘一起吃早餐, 谢虞川不置可否。

张九厘直擦汗:“吃了吃了, 你们自己吃不用管我。”开玩笑,他是那么没颜色的人吗?

他声称要在园子里走走, 都不等林溪挽留,便一溜烟的跑了。

林溪只好望向谢虞川。

谢虞川若无其事:“嗯?”

“……”算了,“没事。”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只有清晨的鸟叫和虫鸣。

吃完以后,谢虞川还好像不记得张九厘一般,提出去花园认一认他拍来的十几个兰花品种。

林溪说什么也不肯了,将他推去了外面。

谢虞川走后,林溪在梅树下的石凳子上坐下,手无聊的揪旁边的草。

已经在今园呆了一周半,快十天,他还没有怎么见过外人,每天都与谢虞川形影不离,说连体婴儿都不夸张。

之前没感觉奇怪,乍见到这么些人,才恍然发觉出来。

林溪蹙了蹙眉头。

他思考一阵,想到什么,刚要起来。

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草!”

那话都没说完,来者便被生生一个过肩摔砸到地上,和话音一起落地。

林溪反应过来,低头看去,只见谢意平瞪大眼睛,直瞪瞪的望着蓝色苍穹,一副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