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看过了吗？改编自一篇散文, 贺笙很喜欢，你觉得怎么样？】

维舟早晨起床，一睁眼就收到施万渝发来的消息。

还不到六点, 东方笼罩在灰蒙蒙若隐若现的一片薄雾中。

他朝窗外瞥去, 拿起手机立即回复：【看过了，很有意思的故事，有空见面聊, 正好我有事找你。】

不知道施万渝是不是被尿憋醒的，破天荒的起大早，很快回了信息：【我在鄂萍，过几天回去约。】

维舟：【我刚杀青, 准备回蔚洲。】

施万渝：【好吧, 那我尽量早点回A市，赶在你走之前见一面。】

维舟：【好的。】

两人随意聊几句就互道拜拜, 对话到此结束。

维舟下床洗漱, 完事时六点十几分。

他以为沈飞在隔壁的卧室或者是窝在沙发里睡觉, 想不到对方比他醒的还早。

晨光充足的餐厅，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男人坐在餐椅里，应该是洗过澡，头发半湿, 眼睛闪闪发亮, 一脸的神清气爽，手中捧着冒蒸汽的咖啡杯，那是魏景钧送的咖啡豆, 香气扑鼻, 溢满整个房间。

“早上好，咖啡的味道很棒, ”沈飞赞口不绝，“哪里买的，什么牌子。”

“不知道，朋友送的，喜欢送你几磅。”维舟不忘回一句：“早上好，沙发睡得舒服吗？”

沈飞神色不改，晨间的嗓音略显低哑：“舒服极了。”

其实沈飞一夜未眠，失眠加上认床，被赶出房间后他和霏霏大眼瞪小眼对峙好半天，霏霏最起码有奢华的狗窝，而他只能在沙发上熬了将近十个小时，不过没闲着，他用手机查阅几份文件，又从维舟的书架上选中一本《电影年鉴》翻阅，从中了解到七十年代的电影发展史。

书架上的书籍，百分之九十都是跟电影艺术有关，看得出来维舟非常热爱这个行业。

沈飞想起昨晚被赶出房间的原因，意识到自己触及了维舟的雷区，万万没料到维舟会那么敏感。

当他试探性地提出那个建议，维舟的目光直白而严肃，充斥着不容挑衅的力量，沈飞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不免有些心虚，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从未跟别人透露过自己的想法，也未曾表现出来，可是维舟的眼神太令人深刻。

早在之前他就有心思‘参与’维舟的工作，可惜没得逞，廖霆骁把事办砸了，后来遇到一个叫魏景钧的男人，他心里的危机感加重。

热搜事件让更多的人知道维舟的名字，沈飞看过一些报道和评论，还没成巨星就这么招人，如果真的成名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惦记。

沈飞承认，他很想把维舟占为己有，不太愿意让更多的人接触维舟。

他思索着与眼前画面毫不相干的问题，表面上不露声色，然而维舟又流露出那样的眼神，似乎他整个人是透明的，而他脑子里的想法飘在头顶，全被维舟看在眼里。

“看我做什么？”沈飞做个邀请的手势，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我也为你煮了杯咖啡。”

“谢谢，我不想喝。”

维舟说完低眸，目光落在脚边不停撒娇的霏霏。

不止沈飞想到昨晚的问题，维舟也记起了那句话。

【考虑过改行吗？】

如果维舟没有制止，下一句应该是‘转做幕后也不错，你有当导演的潜力’。

多么熟悉的话术，他可不是第一次从沈飞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维舟把霏霏领到玄关处，换好鞋，蹲下|身给霏霏戴牵引绳。

他想，他和沈飞注定要重复一些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依旧时髦。

“你怎么了？”

沈飞的脑袋从餐厅里探出来，敏锐地察觉出维舟气场的变化，看不出有发怒的迹象，冷淡至极，但某一瞬间透出一丝难言的伤感。

“我去遛狗，”维舟站起身，抖了抖手里的牵引绳，“你不用等我回来，可以直接走人。”

“维舟，”沈飞叫住要开门的维舟，略微沉吟，随后走出来与其面对面站着，“你为什么不高兴，我是不是哪句话惹你不开心了。”

维舟的语调很轻，不答反问：“你在乎吗”

沈飞也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迟疑，或许是想到了私心，他停顿一下才点头：“当然在乎。”

“既然如此，你昨晚为什建议我转行。”维舟不等沈飞开口解释，他立马用一种很郑重又严厉的语气说：“做演员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他们都很支持我，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的情绪，可却说出自相矛盾的话。”

沈飞反驳道：“我只是随口提一句。”

“是不是随口，”维舟将手指落在了沈飞的左心房，一字一顿且饱含深意道，“你自己最清楚。”

沈飞冷着脸不语，心情明显不佳，目光凌厉地紧盯住维舟的眼睛，似乎想透过眼睛看穿一个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