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的时间其实并没有令这段记忆褪色多少,如今回想起来,裴南烟依然能够清晰记起宋冺是如何为自己矫正姿势,如何为他挑选磅数合适的弓,如何在他基本动作不熟练但偏要尝试射箭时负责任地手把手教。
或许因为他当时还未分化性别,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很多,所以宋冺把他当成了任性的小孩子,大概也觉得他闹腾不听话,但最终还是好脾气地贴身教学了。
裴南烟现在想起来自己背靠着宋冺胸口射箭的场景,依然觉得当初宋冺覆着他的手,一起射出去的箭,仿佛全在中途拐了弯,然后射到了裴南烟的心上的靶,每一支都正中红心。
而他当时甚至连宋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裴南烟对任何娱乐项目的喜欢向来都是三分钟热度,总是随意接触一下便失去了兴趣。裴东玙本来以为他去过一天后,就会嫌累不想再去,没想到到了第三天,裴南烟也仍然保持高度的热情,这反常的态度简直让裴东玙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等裴南烟在家休养了两周后,重新去云山馆却没再见到宋冺时,便证明了裴东玙对他的了解确实十分精准,几乎从不出差错。
裴南烟对箭道的兴趣确实不大,他只是对教他射箭的宋冺感兴趣罢了。
“我后来去找过你的,”裴南烟望着宋冺道,“但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宋冺很轻地嗯了声,“那天回去之后,你就分化性别了吧。”
裴南烟第三天下午刚学了半个钟,就觉得浑身无力,体温升高,当时他站在宋冺身前,搭箭的时候手都在抖,而身后的宋冺忽然没来由地问道,“你有没有闻到奶油的味道?”
印象中这是宋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宋冺话音刚落,裴南烟便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裴南烟的omega父亲在房里照顾他,教导他正确使用抑制剂,温柔地告知他,他分化成了omega,正在经历人生中的第一次发/情期。
其实裴南烟在云山馆晕倒的那天就开始性别分化了,幸好宋冺及时将裴南烟抱到了谢老板的休息室,才没让裴南烟的信息素在训练馆内散发开来,没有造成意料之外的麻烦。得知消息的裴东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带裴南烟走的时候虽然匆忙,但还是十分真诚地向宋冺道了谢。
不过当时裴东玙太急了,心里只顾着立即带裴南烟离开这件要紧事,根本没来得及认清宋冺的长相。
裴南烟红着脸点头,每次想起这件事,他都觉得自己第一次发/情是在宋冺怀里发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赧和满足,“我分化得比一般人迟,所以恢复期也比别人多了一个礼拜。我发/情期和恢复期一过,就立刻去云山馆找你了,结果谢老板说,你本来就只是帮你一个朋友顶几天班,不是他那里的员工,我被哥哥带回家后,你朋友就回来上班了。”
“其实不是。”宋冺道,“你被带回家后,第二天我依然去了云山馆,你没来,我才确定你是在性别分化期中,第三天便让我朋友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