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想杀陆兼的人数不胜数,陆兼却至今为止都活得好好的,但聂朱言说这句话时很有底气,他也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小孩子,他年纪虽少,行事作风已比许多自诩为江湖老手的人要深沉老道。
陶仲商侧过头打量聂朱言,没有接话。
聂朱言见陶仲商不答言,神情有些失望,勉强笑道:“当然,陆崖主毕竟是陶大爷的亲生父亲,陶大爷下不了手也情有可原,刚刚的话就当小可没有说过。”
陶仲商瞥了聂朱言一眼,道:“倒不是下不了手,只是想不到夜航楼为了陈希风的死,会和陆兼翻脸。”
聂朱言听出陶仲商的怀疑,解释道:“倒不只是为了陈公子。”说完这句,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又道:“这些事也没什么好瞒的,陶大爷该知道,夜航楼合并三色谱,本来只是楼主一桩心愿想评断天下英雄,陆崖主却利用灰谱之争四处约战杀人扩张势力,搅地江湖天翻地覆,夜航楼也骑虎难下,明面上虽不表示,但私下旦暮崖和夜航楼已经翻脸,楼主早有杀陆崖主之心,只是苦于陆崖主武功太高。”
陶仲商直白地说:“阎钟羽打不过陆兼,我也打不过,我虽能杀了拨月宗主,也是靠独孤斐帮忙和运气。”
“单打独斗,除了周仙师谁能和陆崖主一拼?就是周仙师十四年前也输了。”聂朱言声音轻了一点:“但对付陆崖主,也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单打独斗。”
江水拍打着船舷,陶仲商思忖片刻,问:“就算是合围,正道那些泰山北斗不会愿意跌了身份,邪道里的高手不敢招惹陆兼,合围的人选不对,胜算还是不大。”
聂朱言就怕陶仲商不肯细问,现在陶仲商问了就是有几分意动,聂朱言自信满满地道:“合围人选里虽然没有武林名宿,但未必不能成事,陶大爷听说过雪鹰派的溯云剑阵吗?”
陶仲商当然知道,雪鹰派的溯云剑阵五十年前在江湖中简直所向披靡,虽然这五十年雪鹰派弟子的剑阵没再成气候,但溯云剑阵在江湖中仍有余威,他点了下头。
聂朱言又道:“五十年前雪鹰派的五位前辈凭溯云剑阵横行武林,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但五位前辈死后,雪鹰派虽仍出了不少秀士俊才,却再也组不成那般威力无穷的溯云剑阵了,武林人士大多认为,溯云剑阵虽然厉害,但主要厉害在是五位前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默契非常才能把剑阵发挥到极致,陶大爷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