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墨寻暗暗勾了勾嘴角,如果他有尾巴,此时估计都能翘上天----

他是故意的,故意扰乱顾随之的思考。

要不然,等顾随之仔细一想想就会发现他嘴上的根本不是咬伤而是擦伤。

爹的,他怎么就这么聪明。

这个时期的顾随之,果然还是太嫩了,轻轻碰一碰就方寸大乱。

龙傲天又怎么样,还不是敌不过他墨寻。

【主播,你好坏......】

【这就是gay佬的阴谋诡计吗......】

【主播你也不想想人家顾随之为什么咬你.......】

【就是,要不是你那么过分。】

......

弹幕观众毕竟阅播无数,一下子就看透了墨寻的阴谋诡计。

“没错我就是坏。”墨寻咳嗽了两声,对弹幕观众说道,“不过我纠正一下,这是直男的阴谋诡计。

虽然我跟顾随之是发生了点事,但那根本就不意味着什么,而且,我呢,还是受害者。”

墨寻自我催眠道。

弹幕观众:......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是是是,您是受害者,明明到后期直接变成了加害者......那个牙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不信,把你牙露出来,保证能对上。”墨寻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吊儿郎当地对顾随之说道,“哎呀,可惜没有什么人看到啊。”

墨寻说着说着,顺手弯下腰,捡起了掉在地上,装着嗅髓的藤蔓笼子,一脸幽怨。

顾随之被墨寻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但是,顾随之并不相信墨寻的鬼话,他很了解自己,他最讨厌的就是同性的触碰,跟墨寻手指相扣的这一天,让他度日如年,靠着小到大的良好教养,以及献皇后的教导,他拼命压抑着,才没有把墨寻的手给直接砍下来。

顾随之并不相信自己会做这种事情,他在脑中向道玄法修问道:“老师,他说的是真是假?”

道玄法修很无语,道玄法修很纠结,道玄法修想原地去世。

在他魂生的这一千年里,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回答的问题。

他能说什么,难道告诉他这位脸皮薄的徒弟,墨寻说的是假话,你不是咬了人家的脖子,而是......

道玄法修此时很庆幸苍妍当时在沉睡,所以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以苍妍那个性子,铁定得说漏嘴。

如果让顾随之知道了,那后果可大了,说不准顾随之会被墨寻要挟一辈子,更糟一点说不定会产生心病,那就是糟蹋了这么个好苗子了!

“随之,你别太在意。”道玄法修惜才,他苦口婆心道,他也没办法撒谎,因为那个牙印一猜就知道是顾随之的,“那个印子确实是你留下的,但是......”

墨寻这个不要脸的。

道玄法修如是想着。

虽然说秉持着非礼勿视,他屏蔽了外界视觉,但是他还是难以避免地知道了这个牙印的由来。

要不是墨寻到处乱摸,他的好徒儿才不会咬墨寻!

“我知道了。”顾随之低下了头,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么厚颜无耻的事情。

跟道玄法修确定完,顾随之还有点难以置信,他问道:“那阳丹......”

“绝对没问题。”墨寻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又不是傻子,那阳丹是货真价实,那个瓶子我还留着,若是不信,你拿去检验检验里头的粉末?”

墨寻根本就不怕顾随之去查。

毕竟东南拍卖行行主出手还是挺大方的,给的都是真货,效果也很不错。

顾随之绝对想不到,不对就不对在效果太好,跟灵脉联结之症一综合就成了这个样子。

沉默了片刻,顾随之抬起头,他认真地看着墨寻,酒红的眼睛宛若深海:“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但是这若是真的,事后我也定当补偿,但这若是假的......”

顾随之顿了顿,额间神印金光大作,发丝微微飘动:“墨寻,我得告诉你,骗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经历过无数次顾随之的恐吓,墨寻的心脏已经强大无比。

虽然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害怕,墨寻表面上却显得一点都不心虚,他不由得觉得好笑----

估计等顾随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顾随之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怕顾随之再问下去,没完没了的,墨寻决定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快看快看,移灵草,下一个就是移灵草。”

墨寻指着房间内的荧光屏,只见一个举止端庄的司仪正对移灵草进行介绍,趁着顾随之转头,墨寻故作凶狠地看着嗅髓,嗅髓瑟瑟发抖,这才把藏在怀里的东西交了出来。

“这是今日第二件拍品,来自西南夷的移灵草,移灵草乃西南夷神草,千百年仅长一顾,生长在阿桑山云巅,是整个盘卢大陆,距离浮空城最近的地方,可谓是极天地之精华,能化腐朽于神奇。相信各位贵客都知道移灵草的神奇力量。起拍价,六千万灵石!”

六......六千万?这还是起拍价?

墨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看向顾随之,属实担心顾随之会在这里倾家荡产。

顾随之看透了墨寻眼神中的意思,他冷然道:“灵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不过等会要注入灵力才能叫价,这个事只能交给你了。”

顾随之这么有钱吗?在一亿灵石的后面,赫然是姜燕的名字。

来东南拍卖行的人,大多是不露锋芒,而在这个故事里面,姜燕注定是个意外。

姜燕的叫价和对外名出现在荧光屏上,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把移灵草的价格提到了最高峰。

不少人都停止了叫价----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姜丞相的宠女,姜丞相左手握着政权,右手又有不少商行,家中更是养了不知道多少修者......家里还有着祖传的顶级灵器......

姜燕那可是出了名的霸道,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怎么样都会拿到手。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姜燕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指不定把价格叫上去之后,她就不跟了。

所以许多拍卖行其实很欢迎姜燕的到来。

跟她叫板竞价,怕不是会亏得倾家荡产?

众人心里瞬间都有了定数,于是不再跟价。

“姜燕小姐出到了一亿灵石的高价,还有来客愿意跟价吗?”

我去!150亿!

墨寻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不由得愣神----

完了,芭比Q了......好像......好像没控制住灵力,多.....多输入了一个零。

“我去!”

“什么!”

尽管东南拍卖行的厢房之间隔音还算不错,其他厢房中,修者不约而同的惊呼声还是传了过来。

150亿整整一百五十亿灵石!这个咸鱼沐浴不沾水是何方神圣!

与此同时,姜燕紧紧握着拳头,贝齿咬着下唇,恨不得要把荧光屏抽烂,她生气地把桌子踹到一边,桌子撞到大门上,弄得门都有些凹陷。

她知道了,这个什么咸鱼沐浴不沾水,一定是顾随之和那个声音超级难听的装哑巴!

顾随之向来上进,他不喜欢松松垮垮的感觉,就算是穿半袖服,都要用腰带勒紧,勾勒出完美的,宛若古希腊神像的肌肉曲线。

虽然说墨寻一直标榜自己是个钢铁直男,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不是很讨厌跟顾随之的肢体触碰,尽管他自己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为了得到移灵草!姑且牺牲一下......

墨寻甚至还自我催眠道,他盯着顾随之的腰,思考着该怎么跟顾随之解释----

总不能跟顾随之直接说可以积累反派值兑换移灵草吧......估计顾随之会把他当成想要占便宜的傻子。

“你做什么。”顾随之也不是瞎子,他疑惑地看着墨寻,还以为自己腰带没有系好,低头调整了几下,“一直盯着看......”

这......还能怎么说呢?

思来想去,墨寻决定不解释,直接上。

“顾三皇子。”墨寻并没有因为顾随之的话移开目光,他故弄玄虚地绕着顾随之走了一圈,然后突然凑近,语气轻蔑,“我看你这腰,怎么感觉没什么力量啊......据说你还每天绑着石头练来着?就这?”

墨寻挑了挑眉,一整个小人得志的样子。

快生气,快生气!

眼看着顾随之脸色晦暗不明,墨寻在心里喊道,就差跪下求顾随之生气了。

然而,更过分的事情顾随之都经历过,他的脾气都给磨得差不多了,顾随之并没有发怒,反而很明显地打量了一下墨寻,似乎在思考墨寻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

“你.......”顾随之低下头,往墨寻腰间比了比,随即抬头差点笑出声,“墨寻,你是在嘲笑我?”

墨寻的嘲笑太过于生硬,在顾随之看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靠,被鄙视了......

墨寻满头黑线。

确实,原主这身板,除了吃得好睡得好,所以比顾随之高一点,以及干不正经事的时候兴致高昂以外,在其他方面......比顾随之都要差上一大截。

“怎么了?顾三皇子,我就是在嘲笑你。”墨寻一鼓作气,自然而然地就把手向顾随之的右腰伸去。

“啪!”

顾随之一巴掌打开了墨寻的手。

“我去!”“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

一片朦胧之中,墨寻听到有人在哭,喊着公子。

难道是自己刚刚救下的那个溺水者出事了吗?

今天是他从分局调至市局工作的第一天,起了一个大早,换上不怎么穿的制服,细心打扮了一下才出门,为的是给新的同事和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路过公园时原准备和往常一样买杯咖啡,看到有人在水里扑腾,旁边围观的人喊着救命,他二话不说跳河救人。

对方被河里的水草缠住无法脱身,墨寻潜入河底扒开水草,准备带着对方游回岸边时,突然小腿抽筋,他所救的人不会水,一直在乱扑腾,让他也跟着失去平衡。

嘴里鼻腔都进了水,他的力气也耗尽了,心叫不好,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了。

听到身边有人在哭,还有人在喊叫,难不成人没救回来?

墨寻睁开眼,想一探究竟。

一睁眼,看着眼前之人的装束,还有视线所及之处的装饰,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是个穿着朴素的老头,头上插着木质的发簪,留着很长的胡须,手里拿着一根很长的银针。

这是谁?这是哪?

他的床边,一个瘦小的少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手扶着床沿,见他醒了欣喜万分,“太好了,公子你终于醒了。”

公子?哪来的公子?难不成他在喊自己?

见他醒了,像是中医的老者将银针收了起来,和一旁的妇人说:“公子醒了,那便问题不大,待我诊脉后,开个方子,照方子抓药,好生养着痊愈指日可待。”

墨寻持续懵逼之中,他在说什么。

还有这些人都是谁?自己这到底是在哪里?

突然头部传来剧痛,有什么东西想要往他脑袋里钻,疼得墨寻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老者赶紧拉过墨寻的手替他号脉,脉象虚浮,但没太大的问题,放下墨寻的手后,他和妇人说:“公子落了水,着了凉,头痛倒也正常,待吃了药后好好调理,多补气血,很快就能痊愈。”

此时墨寻的脑子里非常乱,出现了非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记忆中的人和他有一样的面孔,也叫墨寻,家境殷实,是方圆百里最有钱的富户。

他也知道了身边这个一直在哭泣的少年的身份,是他脑子里不属于自己记忆的那个“墨寻”的仆从,早年家里遭了灾,父母双亡,流落市井,“墨寻”随母亲去寺庙上香归来遇见,“墨寻”的母亲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回家给“墨寻”做仆从,给他取名叫平安,希望“墨寻”能平平安安。

至于眼前这位老者是大夫,而屋内另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是“墨寻”的堂婶林氏。

“墨寻”父母相继去世后,给他留下了大量的财产,他还没到十八岁,无法支配这些财产,因此他的堂叔和堂婶成为他的监管人,等他过了十八周岁,这些财产才会归属他。

这有点类似法律规定未成年未满十八周岁,财产由其监护人代为掌管,成年后监护人将财产返还。

堂叔堂婶就是“墨寻”的监护人。

墨寻以前读书的时候,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看小说,也看了不少穿越的小说。

故事里的主人公会穿越到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有的是身穿,有的是魂穿。

他不确定自己这是在臆想,还是真的穿越到了古代,继承了“墨寻”的记忆和身份。

堂婶听了大夫的话,松了口气,“麻烦周老了,还请周老写好药方,我让人去抓来给寻儿服下。”

周大夫捋了一把胡须,“好。”

周大夫起身离开。

堂婶三两步来到床边,手里攥着帕子,拉住墨寻的手,十分温柔地说:“好孩子,醒了就好,婶子去给你弄些吃的,咱们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起来。”

在墨寻的记忆里,“墨寻”的身体极为不好,从小就要吃药,父母相继去世后,身体就更差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好过。

望着眼前的人,墨寻一言不发。他现在还没确定自己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堂婶见他没说话,以为他是落了水受了惊,吩咐平安好生照顾着,说要去吩咐厨房为墨寻准备补身体的吃食,随后便带着自己的仆从离开了。

墨寻望着窗外,阳光明媚。

平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问墨寻,“公子,您想出去吗?”

墨寻依旧没说话。

平安也没觉得有什么,一边帮墨寻盖被子,一边说:“公子您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等两天身体好了,咱们再出去,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可漂亮了。”

墨寻感觉身体发热,或许是落水感冒的缘故,闭上眼睛。

平安见他闭了眼,也就没再说话。

墨寻就这么睡了过去。他想,或许自己再醒来,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但当他再次醒来,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平安仍然在他床边坐着,阳光从桌上已经转移到了地上。

“咳咳——”

墨寻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发痒。看着陌生的帷帐,雕花的床框,墨寻依旧不能确定眼前的是现实还是梦境。

平安见他醒了,忙说道:“公子,厨房送来了人参鸡汤,还热着,我给你端过来。”

他这么一说,墨寻才感觉到饿,肚子咕咕响。

平安赶紧去把鸡汤端过来,还冒着热气。

墨寻接过鸡汤,舀了一勺喂进嘴里,瞬间就皱起眉头。

口感……瞬间让他清醒。

和他以往喝的鸡汤味道完全不一样,对他来说是无法下咽的程度。

如果他在家把鸡汤做成这样,他妈会直接给他倒了。

平安注意到墨寻的反应,忙问:“公子,怎么了?不好喝吗?”

墨寻点头。

平安以为厨房没做好,尝了一口,口感和平常的鸡汤没什么区别,他看向墨寻,“公子,你是不是生病口味变了?”

他记得自己生病的时候吃东西也没有味道。

墨寻现在有点相信自己是穿越了,而不是在做梦,味觉太真实了。

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平安手里的汤碗,难喝也得喝下去,他实在是太饿了。

平安没有发现墨寻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他家公子一向不爱说话,只当是落水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

等到三天后,墨寻才彻底相信,自己这是穿越了。

无论睡多久,再睁眼都还在这个地方,吃着难吃的食物。

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能够娱乐的东西。

这三天墨寻想的最多的事就是他穿越了,原来的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爸妈会不会伤心过度无法接受,还有他到底还能不能回去。

或许说他在这个世界死去又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原来那个墨寻的记忆有用的东西并不多,有限的记忆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就像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

有吃不完的药。身边也就只有一个平安陪伴。

堂婶堂叔帮他管着家业,对他倒也和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记忆中那个墨寻还有一个堂弟,比他小半岁,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总是欺负府里的丫鬟,说他是恶霸也不为过。

堂婶堂叔是豁达的人,却纵容这个堂弟,堂弟也没太把他放在眼里。

从“墨寻”的视角来看,堂叔和堂婶是极好的人,对他堪比亲生,可在墨寻的眼里,处处透露着诡异。

墨寻就没怎么走出过这个院子,府上的情况一概不知。

作为一名刑警,日常处理的都是各种恶劣的杀人分尸类案件,充分了解人性有多险恶,从中嗅出一丝不寻常。

他们确实对原来那个墨寻很好,但好得过于表面,似乎是致力于把墨寻养废,还有几个月墨寻就十八周岁了,府上有多少财产,有多少仆人,这些他们从不曾让墨寻接手过。

原来那个墨寻被养得金贵,倒像是个花瓶一样,整日除了养病就是养病,对府上大小事宜从不过问。

拥有现代思维且见过各种恶劣案件的墨寻是不太相信他们,更不信墨寻真的十八岁后他们会返还财产。

若是墨寻死了,财产自然就归他们了。

原主落水前的记忆丢失,墨寻不敢确定落水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要真是有阴谋,原主岂不是太惨了一些。

如果原主没有落水,自己也不会来到这里,现在的他应该在市局刑侦队跟着新的领导一起办案,他爸也会从外地回来和他一起庆祝升职。

墨寻的爸爸也是公职人员,现在在外省做市长,一年中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少,墨寻的记忆中,他都是和妈妈一起生活,爸爸很少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随母姓,爸爸的身份也没有给他提供过任何的便利。

好不容易他爸才回来一次,一家三口能团聚,现在他在这个鬼地方。

越想墨寻就越是生气。

三天休养身体好了不少,墨寻走出了自己常住的院子,随着原主的记忆在府上闲逛。

这座宅子比他想的要大得多。

走过长廊来到花园,看到花园里有很多年轻的小姑娘在修剪花朵。

她们看到墨寻,纷纷弯腰行礼,“公子好。”

对于这种场面,墨寻并不习惯,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让她们不用行礼。

他所接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没有贵贱之分。

好在她们没有一直弯腰鞠躬,给墨寻行礼过后,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墨寻平日很少走出自己的院子,如今她们看到墨寻,个个心中疑惑。

平安没在院子里看到墨寻,一路找出来,看到墨寻在花园,快走两步来到他身边,“公子,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披风给墨寻裹上,“当心着凉。”

看着身上的披风,墨寻有些无语,旁人现在都穿着单衣,他好似在过冬一样。

平安问:“公子你要去哪里?”

“随便转转。”

这是墨寻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平安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以前公子很爱看书,每日都要看,无论身体是否健康,可自从公子落水起来后,就没看过书。

如今又说要随便转转,以前他想带公子出院子他都不出,去哪里都要自己陪着,今天却自己一个人跑来了花园。

很是奇怪。

可眼前的人确实是他的公子。

墨寻从后花园一路转到了前院,遇到堂婶在前院训斥一个小姑娘。

那姑娘跪在地上,不停地在磕头。

一个年龄大点的女人看到墨寻来了,恭敬地弯腰行礼:“公子好。”

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向从后花园过来的墨寻。

被这么多人注视,墨寻稍有不适。

堂婶看到墨寻,心中一愣,平日里墨寻极少出自己的院子,今日怎会跑来前院?

心中虽有疑惑,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快走几步来到院子正中,言辞关切:“寻儿身体可好些了?”

墨寻过来已经三天时间,对于这里的言语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加上原主的记忆,回道:“多谢婶婶关心,已经好了许多。”

堂婶笑看着墨寻:“这几日天气好,你多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是好的。”

墨寻:“我也是这么想的,总是憋在院子里,活动范围太小了。”

堂婶脸色僵了片刻,随即立刻说道:“后花园地方大,清净,环境也好,寻儿可以多去后花园转转,前院靠近大街,外面人来人往,吵闹的很,会扰你清净。”

若是以前的墨寻,八成就听了堂婶的话。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从前那个容易任人摆布的墨寻,对于堂婶的话,他自然是不会全听的。

视线越过堂婶看向身后地上跪着的姑娘,问道:“这是怎么了?”

堂婶解释道:“这丫头是我院子里修剪花枝的下人,偷了我的首饰出去变卖,被吴妈妈抓了个正着。”

“抬起头来。”墨寻看着跪在地上的姑娘,让对方抬头。

姑娘抬起头,好好一张脸已经被打得又红又肿,两眼泪汪汪,嘴里被塞着粗布,饱含委屈,一个劲地朝着墨寻摇头。

“你可是有话说?”墨寻问她。

姑娘用力点头。

墨寻:“把布取下来,让我听听她要说什么。”

堂婶立刻说话:“不用了吧,我正准备报官。”

墨寻看向堂婶:“既然要报官,为何把她打成这样,我朝律法,不可动用私刑。婶婶目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从前的“墨寻”都不走出自己的院子,更别说管家里的事情,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不仅问了,还大有要管上一管的架势。

一向没太看重他的堂婶有些诧异,可她毕竟代为管家多年,该有的魄力还是有的:“寻儿这话说得,不过就是家里管事的婆子们见她不肯招,一时情急动了手,怎么还和私刑扯上关系了,以后这话莫要再说,免得祸从口出。”

墨寻没理堂婶,朝身边喊道:“平安,去,把布拿下来。”

“是,公子。”

平安三两步便下了台阶,去掉姑娘嘴里的布。

下一秒姑娘往平安身边凑,眼里看的却是墨寻,“公子救命。”

“发生了什么事,你且一五一十说出来。”

墨寻抬脚下了台阶,来到院中。

周边围着七八个人,都是堂婶的人,墨寻丝毫不惧。

墨寻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似有莫大冤屈。

堂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姑娘,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这姑娘怕是已经死了百八十次。

从前的“墨寻”是怎样的一个人,与现在的墨寻没有太大的关系,他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标准,也与他多年来工作在刑侦一线有关,遇事必然要追根溯源查清真相,即便是想改,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很难短时间内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