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清自从上车起,就一直通过后视镜小心的看着夏安年的情绪。
见他安静的坐在后座上,双手在身边紧握着,防备的姿态像是一直受了伤却不知道如何自愈的小兽,谢羽清又是放心又是怜悯。
放心夏安年和曾经的他不一样,也怜悯夏安年和曾经的他不一样。
有些事情即使是被大浪淘沙,被时间的小刀一点点削弱到单薄,却还会永久清晰的保存在你记忆的高峰上,落雪和风沙也成就它。
他还记得他兴冲冲的从家里跑出来,得到了许可和争取的机会,高兴地一路上都哼着歌,甚至忘了叫家里的司机反而更快些,一路自己飞奔着跑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他永生难忘的场景。
那个他用尽一切,甚至不惜和家里的长辈对抗,甚至用生命威胁才得到机会,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接近的男人,正和一个梳着两个大辫子的女生抱在一起,嘴唇还忘我的亲吻着。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一瞬间就楞在的原地,随后紧紧的把指甲掐进手心里,才能防止自己冲上去,用最大的力气,粗暴的分开两个黏在一起的人。
他想要痛哭,想要嚎叫,想要惩罚那个趁他不在,抢走他心爱的人的女人,想要质问那个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珍惜着的人。
然而他死死的扣住自己,甚至感受到了掌心的湿润也没有再往前走一步,也没有顺应自己的心意冲上去。
那个时候,他也是怕伤害那个他爱而不得的男人的。
他只是自虐一般的跟在两个人后面,看着他们亲密的拉着手,一起去又脏又乱的街边摊上吃铁板烧,单薄的几串还要两个人分着吃。
直到最后心里都麻木了,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后从他的视野里离开了,他才爆发出来。